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惠妃走到窗口,微微瞥了眼外头,“走吧,咱们也去瞧瞧,没准儿还能等到皇上来呢,就更有看头了。”

    问萱和采绿扶着她下楼,小声道:“卫常在可干不出推人进湖的事儿,这次,八成就是她自导自演的,只要有人来了,就立马入湖,也算是有个人证。”

    “且她才与卫常在出了龃龉没多久,栽赃卫常在推她,若事情落定,卫常在得个心狠手辣的名声,或许还能牵连到您身上,有了这次,您投鼠忌器,便是再恨,日后怕是短时间内也不能对她如何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这哈达纳喇庶妃,的确工于心计,但她们主仆几人,又在皇宫中浸淫了多少年?

    足足十几年,什么把戏看不出来?

    如此简单、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伎俩,侮辱她们的脑子呢?

    太医已经到了,惠妃进了来,等了一会儿,才听他道:“落水于小主倒是无甚妨碍,喝碗姜汤,去去寒气就罢了,倒是您这胳膊,脱臼了,一会儿得给您正回去。”

    一听这话,宜妃就先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一点没给哈达纳喇庶妃留脸面。

    医女上前,轻声抚慰面色苍白,疼得咬牙切齿的哈达纳喇庶妃,不经意间,一下子给她正了回去。

    康熙进了绮思楼,瞬间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脚步顿了顿,面色复杂地对着梁九功道:“这嗓音,比你平日刻意的,还要尖利不少啊!”

    梁九功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来,连忙道:“哪里哪里,皇上真是说笑了。”

    哈达纳喇庶妃只恨不能立时昏死过去,可这样强烈的痛意,不支持她晕过去。

    缓了一会儿,康熙进来了,她如见到了救世主一般,瞬间泪眼婆娑,哭得梨花带雨,叫得凄凄切切。

    “皇上……妾险些就见不到您了……妾没想到,这人心,竟然凉薄至此……”

    富察舜华就在这儿,本来胳膊就给扭了,听了这话,她就不大高兴。

    尤其是在亭外,她就觉着这哈达纳喇庶妃情绪来得突然,莫名其妙,看着就怪怪的,一股子违和感,,若非是已经到了那儿,她又是随行宫妃中,位分最高的之一,不好走开,她才懒得拉那一把。

    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看重,想拼一把陷害人,她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但其实说到底,还是怕惠妃报复,先下手为强。

    但听着这话,真叫人心里不爽快。

    于是她凉凉道:“哈达纳喇庶妃这是说什么呢?什么叫你差点就见不到皇上了?你是嫌我手慢了,没把你拉上来?离着亭子统共也就两米远,你旁边两米就是平常进荷花丛的小船,都没用半刻钟,甚至三分之一都没用上,就把你拉上来了,你还想怎么样?真要是凉薄,我何必将胳膊扭了,也要拉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