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面色微变,张口却不知如何宽慰,以往在相府,和她住在一起的婢女当了少爷的通房,避子汤没了效果,还是怀上了,那便喝打胎药,最后硬生生流血而死。

    饶是如此,下一个怀孕的通房,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大多数高门,只有娶了正妻,生了嫡子,通房和侍妾才可以生下孩子。

    更何况,这是皇宫,饶是先帝那么胡来,大肆纳妃,生了数不清的庶子庶女,也越不过皇后和太子的头上去,皇室比任何地方都要看重嫡庶,嫡子就是嫡子,庶子永远上不得台面。

    “青荷,下去吧,去库房取一瓶凝脂膏涂抹伤口,别留了疤痕。”宋琬也没再多说,说完就闭上眼,精神不振,气还有些不顺。

    “谢娘

    娘。”青荷弯腰往后退。

    为了不打扰宋琬休息,她走出去后轻轻关上门,看着紧闭的眼,心底不断在祈祷:小姐可一定要再夺得皇上的宠爱啊。

    这吃人的皇宫,女人靠男人宠爱而活,宁安侯府已经不复以往,要靠她家小姐撑起来啊。

    青荷想着,紧握拳头,转身往一个方向走。

    待脚步声逐渐远去,榻上的宋琬睁开了双眼,轻咳了两声,眼角有些微红,虽疲惫,眼底却没半分困意。

    是夜。

    青荷扶清宋琬往餐桌边走,连跪了几天,她膝盖已经淤青肿胀,每走一步都像针扎似的。

    “娘娘,要不奴婢再去求皇上,从明日起,您就别去跪了,奴婢愿意代您受过,再这样下去,奴婢怕您腿受不了。”青荷看着她走得艰难,眼底心疼。

    她家的娘娘是宁安侯最受宠的次女,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种苦?

    “你若是代了我,会落下话柄,难免会被拿来做文章,我自己能担。”宋琬坐下来,疼得浑身发寒,背后起了一阵阵冷汗。

    她性子骄纵,却也倔强,旁的事可以低头,这事,她不低头,也向皇上开不了口。

    “今日李太医去给皇上复命了,皇上肯定知道了娘娘的病情,奴婢还特意跟李太医说娘娘的膝盖伤的严重,李太医还给奴婢膏药,让奴婢给娘娘擦,皇上肯定知道了。”

    “皇上今晚很可能就会过来,皇上怜惜娘娘,到时候不用娘娘自己说,皇上可能也不会让娘娘再去跪了。”

    青荷说得很有自信。

    皇上以前来后宫,只会来他们静阳宫,宫里有什么稀奇的玩意,皇上都会送给她们娘娘,生病了势必会来看望,哪怕坐一坐,随后又回去批改奏折,那也一定会来。

    宋琬没有反驳她的话,心底其实也带了一丝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