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漾对上他的视线,继续道:“太寻常的事物,会失去吸引力。直到又一个新事物闯入你的生活,周而复始。”

    “周而复始什么?”李潜打断她:“你解释的这些,不是感情的规律,而是喜新厌旧的规律。”

    他拉过她的手,男人手掌很干燥,这样酷热的天气里,他的体温却带着一丝寒凉。

    他低着头,将她的手慢慢的包裹住,声音很慢却是前所未有的低沉:“但我不是,你该对你有信心,也该对我有信心,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我不知道别的夫妻是如何,我只知道我不会让我们走到那一步。或许是我做的不够,让你感觉不到我有多爱你,但是这漫长的人生,从遇见你才开始,我想我还有很多日子,去向你证明,你与我而言具有不同的重要意义。”

    “我不允许你觉得自己不重要,你格外重要,无比重要,普天之下最重要。”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这些话,如果没有,那么请你记住,记住今天我跟你讲的,你就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你。”

    “我不要你妄自菲薄,也不要你这样悲观的绝望的爱着我,我要你对我有所期待,对我有所要求。”

    “你所有可以想象到的任性与撒娇,都可以对我发作,你所有的坏脾气,都可以向我发泄。”

    “如果你爱一个人还要畏畏缩缩,还要故作懂事故作大方,那只能说明是我无能。”

    李潜说了很多话,他从来不会这么外露自己的感情,因此,有那么短暂的瞬间,苏漾被惊讶到了。

    她呆呆的看着他,全然忘记了反应。

    其实在她印象里,她和李潜,都不是善于表达自己的人。

    她若喜欢一个人,只想挖心挖肺的对他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爱,鲜少在语言上下功夫。

    李潜或许还好一点,可今天的他,说了这么多的话,她难以想象这些竟然全部都是他说的,她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别哭。”她刚要深吸口气,就被男人捧住了脸,他无奈的皱着眉头,叹气道:“你不用太坚强,以后把所有事都完全交给我,有为夫给你遮风挡雨。其实你不必安慰我,关于父皇的事情,我没有太多的感触。失望自然是有的,但还不至于要命,他在我生命里缺失了那么多年,早就变得不重要了,况且天家本来就感情寡淡,大家争来斗去所求的,无非就是活着二字。为夫看得开。”

    关于越武帝的话题,意外的让两个人敞开心扉。李潜倒是从来不知道,苏漾在爱着他的时候,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的,旋即想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她总是这样,心甘情愿的付出,从不要求回报。

    苏漾怀了身子,近来变得嗜睡,况且大船在海面上航行,摇摇晃晃的,令她有些头晕。

    她说了这么多的话,没多久就困乏。

    李潜把她哄睡着之后,才从房间出来,他朝白昼看了眼,白昼立刻颔首道:“宁姑娘带来了,就在舱底。”

    舱底还是先前的那个,只不过被囚禁的人,换成了宁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