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仅是魏家便罢了,可奴婢却总觉得是夫人授意,夫人打六姑娘小时便不太待见六姑娘,如今又见着六姑娘没了老夫人庇佑,绕了那么大一圈来惩戒小六,尤其惩戒的由头被外边人晓得了,可让小六怎么做人?”尤嫌得远远不够,苓姨娘火上浇油说,“若是单单小六名声坏了,为着让夫人消气我们也认,可需知辛府众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六名声受损,又何尝对剩下的几位姑娘有益处?”

    “便不是大夫人刻意授意魏府人那般对小六,却也不该冷眼旁观,实不是一府主母该有的气度。”

    “她自由来我便不喜,偏父亲说她出身官宦人家,最是懂事明理,如今倒瞧瞧魏府阖府人是个什么样子。”大老爷说着竟做势要起来,很是生气说:“魏府人刁蛮,养出来的公子姑娘又有几个好?偏作威作福到我辛家头上,不行,我非得去寻他们说一番理。”

    “怕的就是老爷这般!”苓姨娘忙将大老爷给拉住,又顺势倚靠在大老爷肩头说,“魏家如今势大,毕竟是官府,尤其老太爷也向着辛魏氏,便是我同六姑娘齐齐去向夫人道歉,夫人暂且不消气,为着老爷,六姑娘将自己留在魏府里头给大夫人消气,暂且不够。”

    “若老爷再这般贸贸然的闯过去了,那可不是平白落了魏家人口舌?依着妾身看,老爷如今尚且需倚仗着大夫人,便是再生气也需得忍一忍,倒不若从长计议,真寻着了大夫人的错处,到时再说不迟。”

    这话说的大老爷心中郁气,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打心底里不喜辛魏氏,却能与辛魏氏安生这般久,凭的却是辛魏氏出身魏府,又有老太爷做倚仗,生下的儿子还是辛府最最争气的孙子辈,大老爷也对辛魏氏没法。

    此刻听苓姨娘这般说着,心中竟蠢蠢欲动起来。

    苓姨娘瞧着大老爷有些动心,又自怜自艾说:“便是为着大老爷,奴婢和六姑娘也就只能委屈些了,只大老爷还需记得。”

    她每每这般在大老爷面前讲这些有的没的,为的可不是出一时之气,而是想让大老爷记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待到所有的怒火与不满藏无可藏之时,再借由一个契机,便是让老爷休掉辛魏氏也无不可。

    届时大老爷身边资历最老,又最得大老爷心意,且还有子嗣的也就她苓姨娘一个,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哄着大老爷入了睡,苓姨娘又将房里的段妈妈叫过来说:“去着人传话给六姑娘,就说委屈她了,暂且忍耐些,以前便听闻魏府有个养子年逾三十未曾娶妻,倒是罕见,还听闻这养子同大夫人的关系甚好,且让她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