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辛家作为鄞都城中首富,可是除了端王府之外鄞都的第二大家族了——辛家的三老爷还在朝为官,不过将赏花宴的请帖发往各个家族,便有许多人赶早过来。

    以至于辛九娘三人过来时,席间已坐满了人,入目所见的则是穿着各式花样衣衫的妙龄女子,入耳所闻的则是女子间嬉笑打闹的声音。

    只她三人刚一露面,那声音便淡了一些,所有人都朝着辛九娘这边看了来。

    于是人群中便有以前未曾见过九娘的人发出赞叹之声,“那便是辛家九姑娘呢,怪道能有同郡主相争的底气呢。”

    却也有人低声道:“即便是有此等祸人之姿,可辛家九娘那么个爱惹事的人,不过是个包子美人罢了。”

    赞叹之余不乏粘花蘸醋之声,九娘久未曾闻,如今乍然一听,又忆起往昔,往昔的辛九娘可不是年少轻狂,于是才将一生错付。

    她将目光投向席间的各家闺秀,除了向来同辛家交好的魏家、裴家的几位小姐外,还来了许多她并不熟悉的人,不过回以淡然一笑,一一掠过,朝着主位上去。

    只她身旁的辛采菲,心中滋味可是格外的不好受了。

    分明都是辛家长房的小姐,却不论何时,人们首先注意到的都是辛九娘,又以她争强好胜的个性,心中又怎能不酸涩不已呢?

    这等酸涩逐渐从心中蔓延到面上,辛采菲只对身旁的辛九娘生出一股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怨怼,煞是有些阴狠狠的盯着辛九娘。

    辛九娘觉得自己后背发凉,回头看了落后于自己两步的辛采菲,故作不解道:“六姐为何突然不动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辛采菲未来得及收回的眼神,就那般被九娘直直的撞见了。

    于是神色不自然的回道:“这就上前了。”

    心机如辛采菲,原来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辛九娘细细回味着方才辛采菲措手不及的神态,眉眼中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后她朝着前面上首坐着的慈眉善目的辛家老太爷道:“孙女给祖父请安了,许久不见,祖父净忙着在外游山玩水,却将孙女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孙女重病都不曾赶回来,如今倒是回来了呢。”

    九娘双眼嗔怪道。

    辛老太爷一听自家孙女怪上她了,立时便坐不住了,道:“听闻九娘病了,老头我当即便要收拾包袱回来,可惜中途被一些事情挡住了手脚……”

    辛九娘不改嗔怪神色,急的老太爷忙向辛魏氏求救。

    辛九娘这才说道:“晓得祖父每日里事情多,九娘刚刚不过是逗逗你罢了。”

    哪里只是逗一逗,因为辛九娘和辛绥安这一对龙凤胎出世后,可是被辛老太爷认为是天大的吉兆,那叫一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事事随着辛九娘兄妹的意,尤其以前的辛九娘还是个就坡上驴、侍宠生娇的主,在老太爷面上,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的。

    如今不过是当着这许多的外人的面,辛九娘自觉要给祖父留个面子,这才就此了了。

    辛魏氏瞧着九娘那傲娇的模样,朝她挥了挥手说:“拘着你在屋里这许多日子,可是闷坏了罢,母亲特意邀了你同龄的女孩们,让你们聚在一起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