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以前不懂事时,大夫人总操心姑娘会惹事,现如今姑娘懂事了,夫人又担忧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夫人是一片慈母心,姑娘也是个明镜儿的人,总归是体会到了夫人的难处,便懂事了。”春花这般劝慰说。

    辛魏氏听了也觉得心里舒坦,便说:“先前我将你们姐妹送到九娘身边,便是瞧中了你们的稳重性子,若是九娘有什么心结,且尽可能开解开解她。”

    遂也没待许久,辛魏氏又去了魏老夫人处。

    却说实在辛魏氏刚离去后,裴金玉后脚便也过来了,不过听春红刚刚说九娘正睡着,便不曾打扰。

    直至九娘晚间醒来,已是戌时初,天色渐暗。九娘睡得头有些痛,春红便给她按了按头,边说:“以前姑娘惯常中午小睡一会儿,近些日子却好似精神旺的很,还是大夫人在这儿,姑娘才在白间睡着。”

    九娘由着她们给她梳头,心中却又起了烦恼,“我现下刚醒来,若是再睡定是睡不着了。”

    肚子突然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九娘有些委屈的同春花说:“饿了。”

    “便知道姑娘要叫饿,奴婢刚吩咐厨房将晚膳给送了过来,待奴婢给姑娘梳好了发,姑娘且出去吃便好。”

    辛九娘一面夸着春红贴心,一面又催促着她们快点儿,到最后实是不耐烦了,也不管仪容未曾整理妥当,忙汲着鞋便出了屋里,正欲坐在桌旁开吃,然抬眼却撞间她的摇椅上正坐着一人,头正倚靠着椅背睡得正熟,手中松松散散的拿着本书,已是及地。

    “姑娘不过刚刚睡着,裴公子便过来了,听奴婢说姑娘正睡着又不忍吵着姑娘,便就势拿了本书在旁边瞧着,不多时便睡着了。”

    尽管是寒冬,裴金玉不过着了件素白色的长锦衣,外披青灰色的薄衫,裴父待这唯一的儿子向来严厉,于读书处更是不容一丝一毫的马虎,尤其距明年春闱不过还有三月余,便是在这等她的间刻都不忘看书,辛九娘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她和裴金玉之间,既有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只人终归会长大,烦恼便会变多,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裴金玉也正因着春闱而发奋读书,待她难免淡了些,总有许多方面顾不上,两人之间便渐渐的有了隔阂。

    后又有栗华清刻意的挤进了她的世界里,那隔阂便渐渐的搁浅,到最后两人之间逐渐陌生至反目,算来错处多归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