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辛五叔在外头好赌,后来便欠了大笔债务,因辛家的钱一笔一笔都在账上记着,辛五叔也不好拿,于是便从外头借了印子钱,眼下还钱的时候到了,偏辛五叔拿不出来,又不敢和家里人说,若被老太爷知道了他因为赌博而欠了大笔债务,怕是连杀死他的心都有了。

    无法,便只能在家中搜罗可用之物。

    “可是听闻外头人说,那些放印子钱的人背后大多都是凶狠之辈,若是欠着人家的钱不还,怕是会断手断脚,五叔如今难不成只是搜罗五房里可用的钱财?”辛九娘表示怀疑,“想着五叔那般被祖母宠的最是贪生怕死,眼下被那些人一逼,说不成便动了咱们平日生意往来时账上的银钱。”这倒是有可能的。

    辛绥安道:“怕就怕这样,他若只动了自家资产还行,若是旁的,这事儿便不能轻易了了!”

    “母亲,我想将此事禀告父亲。”

    辛魏氏却有些犹豫,“你五叔应该不会吧……”也是怕辛绥安会因着这而惹了旁人说他不近人情。

    辛五叔毕竟是长辈。

    “这事如今毕竟还不明朗,贸然就这般同父亲说了,以后也容易让两房结仇,家中和睦到底重要,依着我看,不妨大哥哥先缓一缓,查清楚了,若是五叔惹的事情不大,便私底下让他将骷髅给补上,也算是欠着大哥的一份人情,当然若他惹下的事情太大,大哥哥也不必留情。”辛九娘这样建议说。

    辛绥安转头一想,这法子折中,倒是可以。便同辛魏氏说:“母亲,这事便暂且先掩下,就是五婶也别说,等我好生查明白了。”

    只是袁氏在家中到底难耐,未曾隔了多久,便又到了辛魏氏这儿过来,不过辛魏氏怼她避而不见罢了。

    袁氏一看是这般情形,便更着急了,甚至都要闯进琥珀居中。

    最后是辛九娘出来接待了她,说:“五婶也太心急了,我母亲刚刚出去,是真不在,你有什么事情倒是可以和我说。”

    “就是先前我托付夫人办的事,不是说让绥安帮着我查一查,这都一天一夜过去了,也是该有个结果了吧?”看得出来她是一夜未阖眼,心焦极了的模样。

    辛九娘却是惋惜无比的说:“我知道五婶着急,可这事不是着急便能查的清楚的,我大哥平日里也忙,不甚有空,尤其平日里五叔和我们大房便是各经营各的铺子,到年底分红也就是了,真要查五叔到底做什么是极难的,总是需要时间的。”

    袁氏听着也分不清楚是当真这样还是只是托词,闻言就痛哭流涕说:“你不知道他这两日逼的我要死,就要我把嫁妆拿出来给他用,说以后便还我,我问他究竟要用做什么,偏他还不同我说,更甚至同我打骂了起来,若非无法我也不想过来催促。”

    “是五婶难为了,五叔也真是的,为难一个妇人。”辛九娘心中到底觉得讽刺,将钱都用作赌场上,最后尽数输了,还欠一屁股债,这样的人便是借了旁的钱还能回去便有了鬼,只能最后打了水漂。

    到底觉得袁氏也可怜的紧,辛九娘就劝诫她说:“五婶做的对,他要借你的钱,偏还不说清楚缘由,却想让你白白借给他,到最后他便是不还你你也不能如何,天下从没这样的理,却别当真被五叔胁迫了。”袁氏哭的越发伤心,“我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运,竟同这样一个人扯上关系,还是终身都解脱不了的。”

    辛九娘前世时对五房的事情不甚关心,只知道外头人都说袁氏可怜,素日只在老夫人跟前见这五婶最多,每每都被老夫人以“无子”为由将袁氏说上一通,而袁氏惯是乖乖低头,任凭旁人去说。

    直至最后快死时,得知五叔竟是害的自己大哥丢失辛家少家主的位置,终身在牢狱里度过的罪魁祸首。

    辛九娘自然对这劳什子五叔没有丝毫好感,如今是辛五叔自己犯下了事,她得好好想一想,如何能让五叔受到最大的惩罚。

    辛九娘想入了神,外头春红过来都不曾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