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好眼力,老夫人原是舍不得戴,拿它压箱底的,毕竟听闻这簪子质地惊奇,曾是先帝赏赐给元太妃,元太妃又赏赐给老夫人的,来历也不一般,还是近来五老爷同老夫人提起了,老夫人才想起,便生起戴它的心思。”李嬷嬷就在一旁附和着说道,边说着边为将其插在老夫人的额头上。

    果见得老夫人比往日年轻了几分,更是光彩照人了些。

    辛九娘就啧啧感叹说:“真不愧是御赐之物。”

    也将裴落音和陈水月给叫来说:“你们也瞧一瞧,是不是觉得祖母戴上更年轻了些。”“你这小丫头,就知道哄祖母高兴,真真嘴甜的紧呢。”老夫人听着极是高,又对着铜镜照了又照。

    陈水月盯着也入了神,说:“都不知道原来祖母同元太妃还有这等交情。”

    “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也还小,见着好看的玩意总是喜欢摆弄,又仗着家中人宠的缘故,便想拿来祖母的簪子玩。”辛九娘说起往事来很是兴奋,末了又有些憾然说,“不过当时却被父母告诫说不可乱动这簪子,若是一不小心给弄丢了却是要被狠狠的惩罚呢。”

    “竟是这般严重?”陈水月有些不信说,“不过是个簪子罢了。”

    只便是普普通通的簪子,若因为意义非凡那也是极贵重的,尤其这还是天下仅有一枚的。

    李嬷嬷就同陈水月说:“二少夫人不晓得,但凡御赐之物却不得小心侍奉着,摔了碰了都是不小的罪过,更别说给丢了。”陈水月听着看着那簪子不由的就出了神。

    她们又陪着老夫人用了膳,便各自回去了。

    辛九娘在胭尘居中就看起了话本儿,无聊的时候嗑嗑瓜子,不一会儿便就差一点要睡着。

    这时春红从外头进来,附在她的耳前说了句什么话,辛九娘睁开惺忪的眸子,看向春红时却已是带了些怒意。

    “却每日里怎么教你的,不是让你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来搅我吗,当真是半点都不会做事,亏你还是我胭尘居的大丫鬟,亏的母亲信任你,却让我连睡都睡不安宁。”

    春红听着忙跪下,不住的道错说:“是奴婢荒唐了,奴婢的错,姑娘消消气,便怎么惩罚奴婢都行,切勿因为奴婢却伤坏了身子。”

    “你这奴婢心眼却坏的很,还想让我因为你气坏了身子,旁的不说,我这会儿有些口渴,你便给我上杯茶来。”辛九娘这样吩咐说。春红一端茶壶,里头空空如也,忙说:“奴婢这便去给姑娘烧上一壶。”便匆匆出了去,不过刚出去,便将先前在辛九娘那处忍的泪给流了下来。

    春红去到小厨房里给辛九娘烧水,素日里都是谈笑晏晏,今日却是一言不发。

    与她同乡却是在陈水月身边伺候的丫鬟毕春瞧见了就过来问她说:“春红姐姐这是怎么了,不高兴吗?”

    “没什么的。”春红忙这样说,却是忍不住拭了拭泪。

    毕春便说:“春红姐姐是在九姑娘跟前当的差,九姑娘是嫡幼女,素日好东西都被主子们赏赐给了九姑娘,春红姐姐身为九姑娘身边最最得宠的,平日见着我们底下这些小丫鬟向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偏今儿个不同,难免让人觉得诧异。”

    “尤其奴婢同春红姐姐还是同乡的,是打心眼里想看着春红姐姐好的,以后若有什么事了也好互相帮衬着,眼下你有心事,一会儿伺候主子定然是要分心,这一分心便难免出错,倒不若同我说说,我也好安慰安慰你。”

    春红这才抬眼看向毕春,这位确实是同她同乡,不过是被才买进府的丫鬟,本只能做个粗使丫鬟,却是托了春红,才被分到陈水月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