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一声响,陈夫人起身责问道:“你是谁,却扒拉着我女儿的手不放是何等意思?”

    那丫鬟就道:“奴婢名唤荷兮,原是辛家大夫人跟前一个洒扫丫鬟,最是没地位的,却不妨一日里二少爷瞧上了奴婢,这才同二少爷有了首尾,然而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最是琴瑟和鸣,二少爷怕二少夫人生气,并不欲给奴婢身份,可就在二少爷入狱前不久,奴婢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是逼不得已才来求了二少夫人。”

    陈水月面色铁青,似是极力忍让。

    陈夫人却上前拉着小陈氏的手卖起了惨说:“我这孩子,向来是一根筋,原本就她这样貌身份,嫁个比辛家庶子好上几倍的人都使得,偏她自己看中了辛华英,我们又宠她,就遂了她的愿,让她下嫁给辛华英,想着这人要懂事,一直宠着她也算,不想飞来横祸,竟然被下了狱。”

    “那些男人的事我们妇道人家是不懂,辛家庶子被下狱这么些天,也有许多人觑着空上我家提亲来着,可水月这孩子就是一根筋,愣是要为那么个十年后才出来的人守节,我们做父母的也没办法,这人要是值得水月等他便也罢了,不成想却是个花心的,手伸到自家主母手底下的人身上,偏还瞒着水月,要我说如今便是和离也算是我们仁至义尽了,可她不肯,这么个情形,再不肯真要被人给笑话死了。”

    “她打小不听我们做父母的话,却听王妃的话,王妃快帮着我们劝着点她。”

    话都让陈家一家人给说尽了,道极了辛华英的不是,都知道陈水月嫁给辛华英是下嫁,如今辛华英自身难保,外头还有一些花花蛾子,陈水月在众人眼里却是个忠贞不屈,反被人戴了绿帽子的。

    这还未尽,陈水月拉扯着陈夫人的袖子道:“他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不义,说好了要等他回来的……”

    “傻孩子,当初他只是被下了狱,并未被定罪,你这样同他说是使得,可如今他已被定罪,摆明了要在监牢里被关上十年,哪里是你能等得的。”陈夫人又是一阵哭泣。

    不关己事的人都说陈水月大义。

    小陈氏也心疼的揽过陈水月的手道:“这小侄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打小同怀婉一起长大,我是当自个儿闺女看待的,竟让辛家那小子这般对待,我都不忍,水月你竟能忍得,听姑母一句劝,就同他和离了吧,也免得以后生了怨。”

    “不知辛夫人如何看待。”

    相比于其余人为陈水月打抱不平,辛家一行人都是晓得,自从辛华英入了狱,这个儿媳妇每每都是要和离,只是因为辛华英迟迟不在和离书上签字,这才拖了下来,却被陈家一行人说成了陈水月大义。

    辛魏氏多少有些不屑她们这种行径,就说:“我家华英突遭此难,他自个儿犯下事不要紧,却难为水月跟他一起受难,这些我们辛家也是有愧的,水月想要同他和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陈水月忍不住开口说:“非我要同他和离,是他做事太过分。”

    这么个人既想撇下辛华英不顾,又不想落了骂名也是有趣。

    辛魏氏一时有些为难。

    辛九娘就说:“只是如今事情未明,就这般匆匆向王妃以及陈夫人回话,我母亲也有些手忙脚乱,倒不妨等弄清楚了……”

    方才人都还没来,只陈家一行人,在屋子里的时候这般说来,辛九娘就觉得有些诡异,原来是为今时这场戏做的准备。

    装作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骨子里却是个放荡形骸的。

    陈水月到底沉不住气,就说:“依世子妃所说,如今事情还不够明了吗?还要如何明了,问一问荷兮是如何同你二哥搞上的?其间过程是什么?未免也太搞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