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娘道:“我当然这种事情是该慎之又慎的,现如今证据就在这儿,我便想着难不成这喜顺竟也是冷家人?许是冷家老爷先前不知何时在外边落的种?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这话中讽刺意味更甚,冷夫人面色一冷,“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了?”辛九娘接着说,“冷夫人也说冷家三代单传,若当真冷家老爷在外边还有个儿子,冷夫人不该高兴吗?还是说冷夫人所说的‘让我大姐姐大方端庄,便接受外边来的孩子’不过是说一说而已,轮到你头上却千般不肯、万般不愿了?”

    “再者说若喜顺当真是冷家老爷的孩子,那笙哥儿不论是巧嫣同冷少爷生的,还是同喜顺生的,不都是你们冷家的孩子,这样一来岂不更好?”

    “荒谬!荒谬!”冷夫人连连说道,巧嫣也连连点头。

    只刚才不过是九娘的发散性思维,故意逗一逗她们罢了,接下来的却才是重头戏,“不止你们觉得荒谬,我也觉得,于是就让人查了这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一查果真查出了问题,原这水是被人动了手脚的,里面多添了白巩,分说喜顺的血会融进去,便是任意一个人的血它都会融进去。”

    “可我左思右想,也只能想是巧嫣动了这水,只有她有这个动机。”

    “你胡说,我一个下贱的奴仆,有何能力在你们辛家的眼皮子底下动了你们给放的水?”巧嫣这时忍不住傻了眼,她原以为经过滴血认亲,笙哥儿便是板上钉钉的冷家子嗣。万不想还会有这一出,她又着实没动过那水,这般一想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别是满嘴胡诌的。”

    “这就是了。”九娘却是一副胸有成竹之姿道,“你是没有能力,可你同我六姐姐相勾结,撺掇着我六姐姐将水换了。”

    又问冷夫人:“夫人可还记得昨日在我府上时,笙哥儿被伤,说来是我六姐姐下的手,却也是巧嫣同意的,明明不相干的两个人,却也不知何时有了勾结,这样想来事情便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了。”

    说着春红就将呈上一纸供书来,上面正是辛采菲受伤后伺候在她身边的婢女所供述,详情叙述了辛采菲如何换了原先春红准备的水的全部过程。

    冷夫人看着久久不言,不曾问责巧嫣,反是看向了辛九娘一行人,“你们怕是早便算好了,就等着今日看我们家的笑话吧。”“明知水有问题,却偏偏不告诉我们,怕就是等的今日吧。”

    辛绥芳这时极纳闷说:“难不成若没有滴血认亲那一回,冷夫人就会怀疑笙哥儿不是冷家的骨肉?”

    冷夫人先前可是将笙哥儿一口一个“我孙儿”挂在嘴边的,对这个“宝贝孙子”最是疼爱。

    那一回滴血认亲,也不过是让她更加的确信无疑而已。

    冷夫人却燥的脸红,她也想起了先前为了笙哥儿对辛绥芳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

    “冷夫人固然生气,也该是生巧嫣的气,却不要将气撒到我们头上,我大姐姐在这事中受到的伤害明明是最大的。”

    九娘见冷夫人一时竟口拙,不免再接再厉说:“再说和离这事对我大姐姐当真不是好事,想当初我大姐姐是那般的喜欢我这前大姐夫,若知晓笙哥儿同冷似锦滴血认亲这事有猫腻,怕是会早早的同冷夫人说了,夫人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还是后来喜顺找到我,同我说了这一大通,我当时也犹疑,是半点没同我大姐姐提的,还是昨儿夜里去问了伺候我六姐姐的丫鬟,才知晓了这些。”

    辛绥芳在旁边却忍不住扶额,昨儿夜里,分明她们母女三人是睡在一处的,自己这妹妹如今诌起谎来可真是张口就来,不过看着先前在自己面前一脸高高在上,挑三拣四的前婆婆如今却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她便觉得暗爽。

    辛绥芳是最知道冷夫人是多么的想要一个孙子,现如今到手的孙子却很有可能会飞了,冷夫人怎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