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情形,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何必这般支支吾吾,倒不如痛快做个决定,婆母以后也好念你的好。”那冷夫人自觉自己占着理,还偏过头来同辛魏氏说:“老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冷伯母说的话听着似是那么回事,可细细想想总觉得有些不合适。”辛九娘这话不是同冷夫人说的,而是同辛魏氏说的,就道:“大姐夫背着我姐姐在外边出入烟花之地,又惹出笙哥儿这事让我姐姐烦忧,可是大姐夫做错了。”

    “再者笙哥儿虽说是在我家被弄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可我大姐姐养尊处优,笙哥儿还不只当她看在眼里,保不齐是底下人做的事情,又或者是笙哥儿自己……”冷夫人坐不住了,直指着九娘就说:“你小小姑娘,心地怎么这般恶毒。”

    九娘压根却不理她,只一味说着,“当然笙哥儿是个孩子,心地纯良,可保不齐有那奸诈小人,或是巧焉故意所示笙哥儿将自己弄成这般,好借此有充分的理由让冷伯母发作,好顺理成章的进入冷家,瞧着如今的结果可不正中着有些人的意了?”

    她这般条条框框的说完,又朝着冷夫人笑眯眯说道:“不得不说冷夫人倒是十分会就着梯子往上爬,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就这般要挟我大姐姐……”

    “老姐姐,你这九姑娘当真是好生一张利嘴,也不晓得谁家以后能容得下这样一尊大佛,怕是要家宅难安了,不过……”被一个小姑娘挤兑,冷夫人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却无奈竟无法反驳,索性掠过,就同辛魏氏道:

    “毕竟是小姑娘的胡言乱语,做不得数的,我也就不同她一般计较,老姐姐你看?”

    “冷夫人在我家真是好生威风。”辛魏氏低抿了口茶水,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这才不紧不慢的说,“先是好生数落我家大姑娘一通,她虽成了你家的儿媳妇,只如今毕竟是在我家,况且正如我家九娘所说,并未曾犯错。”

    “只我念在冷夫人看着笙哥儿受伤,念着他虽然无名无份,但毕竟很可能是似锦这孩子的外室,就暂且算了。”

    冷夫人一听这话头不对,忙急着争辩。

    只辛魏氏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依旧道:“若按着平常,就似这等无缘无故到我家门来闹的无名之人,早便就乱棍打死了,休说他一个孩子也是一样的。”

    冷夫人忍不住身子颤了颤,将笙哥儿护在怀中护的更紧了些。

    “再说我家九娘一向得家中娇宠,尤是老太爷对着我家九娘,也每每是顺着她来,可如今在我辛家,冷夫人却一口一个嘲讽,试问这是何理?”辛魏氏一挑眉,忽然‘诶呀’了一声。

    九娘立马接着道:“就是就是,我还从未被人这般说着,原想着看在大姐姐的面上算了,不过如今既说了起来,好似祖父如今就在隔壁逗弄刚买回来的那只鹦鹉呢,要不然让祖父过来为我做做主,顺便也为大姐姐做做主?”

    辛家祖父在鄞都的地位,向来是如老泰山一般,虽说如今他不大管事,可只吆喝一声,便多的是人来应和。

    却不是小小新贵冷家能够抵抗的。

    冷夫人如今可不像刚才那般猖狂,就只顺着辛魏氏的话头说:“我原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一时说错了话罢,九娘这小姑娘我原本就是极喜欢的,又可爱又聪慧。”

    可刚刚辛魏氏能容得她说辛绥芳那般久,却不是能这般轻易算得了的。就又说:“尤记得当初似锦刚刚来到鄞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虽说空有钱财,可钱财在我们鄞都值个什么,全大魏最富的地方便要属我鄞都,若非是我公公看中这小子,于是帮他打通关系,让鄞都的四大家族都给他通融,他能有如今成就?他当初求娶我家绥芳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冷夫人你又是如何同我保证的,正当着我的面呢,就这般对我两个姑娘,难知道以后!”

    话说到这个份上,冷夫人也站起来,“辛夫人说的这话倒好似是我错了,那难不成我孙儿便白被你们家苛待了。”

    说来冷家夫人见识实是不多,原不过是因为儿子争气,在鄞都又凭借着岳家辛家的扶持才有了一些低位,连带着冷夫人才能被人尊称一声‘夫人’,可说到底她是不曾有过那许多见识,不然但凡有一些,也该知道辛绥芳这个儿媳妇是冷家的第一大助力,不能惹。

    便真冷似锦外边有了人,也只得在外边养了,子嗣可以再有,然出自辛家的儿媳却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