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娘目睹此事至今,心中也有许多困惑不解,虽说是从李琇彩这儿搜出的证物,然她和李琇彩原是没有瓜葛的,李琇彩要害的李琇莹毁容就罢了,却也要害她?

    辛九娘面上也些许苍白,很是战战兢兢的同孙氏道:“话虽是如此说,也幸得我未曾用了这胭脂,要不然岂不是同大姑娘一般无二,那真是想象就后怕……”

    “可见这幕后之人用心之歹毒,万幸刚才的时候夫君不在,他若是知晓了怕也是不敢在国公府多住的,我们便委屈一些在外头,也比在这儿担心受怕的好。”末了低头垂泪,眼却悄悄抬起观察周围人的面色。

    孙氏面上的笑极是僵硬。李琇婉和李琇嬿姐妹却是惊慌,尤其李琇嬿急急道:“这哪里能行,姑祖母既让你在这儿住着,你便安生住着,至于今日的事情,又没当真对你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害,你更不若大姐姐当真用了胭脂,便悄悄的,别将这事告诉世子哥哥也就是了。”

    瞧这话中,感情辛九娘没用胭脂便代表着这迫害不曾存在一般,尤其听李琇嬿说的,好似辛九娘没毁容,她很是可惜一般。

    她是该可惜的,辛九娘早就瞧见了,这姑娘对她夫君极是觊觎。

    尤其胭脂最开始是李琇嬿给的李琇彩,虽说最后证据表明是李琇彩做的手脚,然这李琇嬿也未必就干净得了。

    辛九娘叹息一声道:“这就是六姑娘不晓得了,夫妻之间贵在坦诚,你总不能让我去欺骗世子吧?”她摇摇头。

    这姑娘真真是将没脸没皮当成了直爽率真,便仗着有那么一张欺骗人的脸,她却不吃她这一套。

    李琇婉这时道:“六妹妹不是那么个意思,想来是表达差了,世子妃同世子夫妻之间要说什么,自不是我等能管得了的,只是之前姑祖母让世子妃夫妻住到国公府里,自然有姑祖母的考量,若因这一件小小的事情就搬了出去,岂不是白白费了姑祖母的一片好心?”

    “况且那始作俑者,我四妹妹已经被罚了,还望世子妃能海涵我们这一回。”

    与李琇嬿相比,李琇婉说话便好听许多了,却拿出李太后来说事,虽然也有些许威胁在其中,偏偏不表,好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孙氏就忙道:“正是这么个意思呢。”

    李太后为何要将他们夫妻住在国公府中,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是打着让李家姑娘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小心思罢了,偏偏他们还不得不听了这太后的,只能住在国公府中。辛九娘打从心底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想,都说李太后对端王世子极好,可这‘极好’中又夹杂着多少真心,多少算计?

    她便也只好道:“国夫人同二姑娘说得极是,这一回我倒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若是有下一回——我倒不是在乎我自己,只是心中难免多想,今日是我,他日会不会维桢也有危险?还望你们能理解我们这一片爱子之心。”

    孙氏道:“万不会有此事了。”

    这才算作罢,辛九娘带着人回去。

    湘竹苑中,孙氏气汹汹而来,对抹着帕子不断垂泪的李琇彩恨铁不成钢说:“你真是个蠢货!我还当是你聪明了一回,晓得如何对付李琇莹,虽瞧不见那一副清冷的面上是何等疤痕,我这心中却是痛快极了,便是太后再怎么偏爱她,也不会要一个毁了容的人做皇后,又同时对世子妃下手,这样被怀疑的也不止是你一个人,还有李琇嬿。”“你却是大大的让我失望了,你做了之后竟是不知道去销毁证据不成?便大喇喇的放在自个儿屋里让人去搜?;眼下倒是好了,这李琇莹被毁了,你却将自个儿给搭进去了,真是白痴一个!”

    孙氏当然气急败坏,她在靖国公面前,在太后面前都不得脸,就想依仗着自己抚养的这个庶女,能得一回脸,往后在太后和国公爷面前不用那么的卑微,岂知李琇莹太蠢?

    李琇莹哭哭啼啼道:“母亲且听我说,这事我到如今也混乱着,就说我同那世子妃无冤无仇的,何苦去对付她,也不过就给大姐姐的胭脂中掺了东西罢了,谁知道世子妃的胭脂中也有不同,我到如今也是混乱着。”

    “再者如母亲所说的,我是不若二姐姐和六妹妹她们精明,却也万不是蠢到不知道销毁证据的份上,那些个铅粉明明不该在我那里搜到的,偏偏就搜了出来,这其中莫不是有鬼怪不成?”听李琇莹说的,孙氏心中也纳闷呢,却依然说她道:“我之前倒是还高看你了,想你还知道将李琇嬿给拉下水,却全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