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辛绥宁是辛九娘的嫡亲哥哥,他想娶个什么人,辛九娘自然是支持的,哪怕这人是郡主。

    然站在王府长媳这边,她的哥哥娶个勋贵人家的嫡女还使得,可温怀瑜那是郡主,是皇亲国戚,这门婚事就显得不是那么的合适了。

    尽管在不久前的春闱上,辛绥宁拔得头筹,成为新科状元,很是风光了一把,可他毕竟是初生牛犊。

    太妃如今将这难题抛到了她的头上,辛九娘难免苦笑一声,“祖母,我倒是觉得怀瑜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怀瑜当真喜欢我哥哥,那就使得,若是怀瑜对我哥哥没有意思,任凭我哥哥如何如何,怕也不使得。”

    而辛九娘清楚的记得,温怀瑜曾同她说过,对八哥心中有意,只是辛九娘更不曾想到,八哥对郡主也是有意的。

    按她想的,既然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成人之美才是最好的。

    而元太妃先前不这样想,元太妃将目光放在了辛绥宁的身上,说:“她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说来老身也曾见过这辛家绥宁,只觉得是个极聪慧的,要不然也不会一举就中了状元,好像以往都不曾有过,然却被你们家保护的太过了,一点都不甚懂得世故人情,仿若一张白纸一般,这让老身如何放心将怀瑜交给他?”

    元太妃的担忧不无道理。

    “况老身还听说,你虽中了状元,可志不在官场,哪怕皇上直接钦点你到翰林院去,都被你回绝了,你甚至回到鄞都只做了一家私塾的老师,你这样怎么能养活得起怀瑜?难不成靠着你辛家?”

    温怀瑜是在富贵乡里长大的姑娘,而辛家也极富贵,可再富贵也与辛绥宁无关。

    辛绥宁被问到这时脸色极是苍白,他身子有些许摇晃,然后朗声道:“诚如太妃所说,我这十九年的人生里,被家人保护的仿若一张白纸一般,因为眼中容不得一丝污秽,这才会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回到我们鄞都只开了一家私塾,却也只是其一罢了。”

    “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做这些事情,和那些或大或笑的孩子们在一起,让我感受到快乐,我每日里教他们读书认字,或明道理,自己也有一种满足充实之感,因此纵然我自己可能不能做些什么大事,但是想着我的学生们往后可能会有或大或小的作为,心中也是开心的。”

    “我喜欢做这些事情,并且能安心的做这些事情,不过是靠着母亲还有大哥的支持,终不长久,今日要来求娶郡主,我自己也想过了,若仅靠着我读书赚来的一些钱财,哪里够郡主的开销,却也愿意为郡主入世,做那些哪怕我曾经不喜欢的事情。”

    这话说得辛九娘颇觉得心酸,她和八哥其实都是一样的,在家中时被保护的极好,八哥更甚,兄长之后的事情辛九娘也听说过,他开了一家私塾,并不论贫穷或是富贵,地位高或是低来收人,因而私塾中多的是吃不起饭的人,可是八哥愿意收下他们,自然也是不要钱的,八哥是真的喜欢做这些事情。

    如今为着怀瑜,愿意放弃这些,可见也是用情至深的。偏太妃面上没有一点动容。

    元太妃道:“是吗?可你怎么确定你做了那些你曾经不喜欢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功?要知道怀瑜是郡主之尊,她的夫君一定要是尊贵的,这样才能给她同样的尊贵,若不然老身在当年便会将她给许配给李家的嫡子。”

    换一句话说,元太妃连李家的嫡子都看不上,那区区辛绥宁还能比得过国公府的嫡子尊贵?

    而元太妃连国公府的嫡子都没看上。

    辛绥宁只无奈的一笑,“若是太妃这样想,那不妨真等我闯出了一番功名了,若彼时郡主还未曾出嫁,我再过来。”

    “呵……”元太妃讪笑两声,“你说的轻巧,却不知一步错,步步错,可能等你今日回去了,我转头就将怀瑜给许配给了别人,难道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