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柏华清刚忙完了公事,回到家中不过刚刚洗漱,还不曾用膳歇息,宫中太皇太后身边的沈公公便过来传话。

    因晓得柏大人如今正得太皇太后的重用,因此极是恭敬,好生恭维了一番,又说:“瞧着柏大人正要用膳呢,却是不巧,太皇太后传大人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只得委屈大人了。”

    窈窈公主有些不情愿的嘟囔说:“哪里有这个点唤人进宫去的,太皇太后也真是的。”

    “无碍。”柏华清道,“太皇太后传召臣,是臣的荣幸。”

    说着稍作准备,又换上朝服,便要跟着沈公公进宫。出院落的时候正撞上陈秋水,沈公公也是识得她的,便问了声“陈姑娘好”。

    陈秋水微微点头,转过头问柏华清说:“大人这是要进宫?”

    柏华清道:“太皇太后有要事相商,特召臣进宫去。”

    “那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呢?”陈秋水心中这般想着,于是又问沈公公道,“可知太皇太后先前都见了些什么人。”

    沈公公鬼使神差的便回道:“先前两宫皇太后曾来过,后来母后皇太后先走了,圣母皇太后留下同太皇太后说了些话,后来圣母皇太后离去,太皇太后就有些不虞,才让奴才来唤柏大人。”

    柏华清意外的看了沈公公一眼,诧异于太后身边近侍竟对陈秋水言听计从。

    沈公公似乎也察觉出自己做错了,忙说:“瞧奴才这嘴,竟没个把门的,陈姑娘还是将奴才刚刚这话给忘了吧。”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你随口一说,我也就随而一听,便随风而去了。”陈秋水显得毫不在意,然又和柏华清说:“想昔日不论是我亦或是大人,同圣母皇太后都有些交情,想来她独自一人在宫中,太皇太后总少不了有些不满,总是举步维艰的,我在这儿还想请柏大人记着以前的‘情分’,让太皇太后消消气,也不要为难圣母皇太后。”

    这话中瞧着是极为辛九娘好的劝诫之言,可听在柏华清耳中,却是有些渗人。

    那一口一个‘以前的情分’,莫不是在要挟他,而据他所知,陈秋水和辛九娘素来是不和的,却为这让他能向着辛九娘,而要挟他。

    如此这般迥异,让他不得不多看了陈秋水几眼。

    充满着算计的桃花眼,竟让柏华清生出了几分寒颤。

    “便是你不说,我也是会的。”他匆匆应下,进了宫去。

    太皇太后正撵了块糕点入口,咀嚼半晌,这才淡淡的瞧了底下跪着的柏华清一眼说:“爱卿快快请起,哀家一时不慎,竟是忘记了你。”

    柏华清这才起身。

    太后又说“看座”,让柏华清坐在了她的旁边。

    “自哀家于三年前决心重用你时,便是将你看做哀家的自己人,尤其你也争气,时常能替哀家出主意,于是哀家对你越发宠幸,便是论你的资历,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本便是万万不能的,哀家都让你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