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淼长叹息一声,难免回想起从前,天真烂漫的少女难掩孤寂落寞,接近——是别有所图。

    他图位极人臣,她图能有人温暖心灵。

    可心动也是真的。

    这么多年,真如黄粱一梦一般,而如今梦醒了,他终究还是那个匍匐在她脚下的卑微的小人……

    她说柏华清像他,孙武淼也觉得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只因为他是柏氏的侄儿,便费尽心思的提携他。

    可今日的柏华清就跟昨日的他一样,费尽心思的只想往上爬,心狠手辣都不够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恩情?

    昔日也算是荣耀的孙大人皈依凡尘,趴在桌子上低低的笑了起来,于十五日后,等来了李太后大赦的旨意,并于次日离开邵都,远去边疆。

    元太妃有一子一女,其子自是端王,其女便是温宜公主,因听闻母亲来到邵都,特回来探望。

    因提前知会了,辛九娘也早有准备,对这唯一的姑母也很是热络,虽是不大熟,但也问了旁人,原来这温宜公主先前遇人不淑,嫁给了范侯爷家,可惜那范侯爷却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压根不将温宜公主给看在眼里。

    温宜公主也就忍了范侯爷几年,后范侯爷暴毙而死,温宜公主才得以解脱,因范侯爷并没有后嗣,便从旁门别枝择了个年龄小的孩子承嗣,又有太后格外关照着,近来生活也是极肆意的。

    辛九娘倒是有些疑惑,要说这温宜姑母,也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嫁给范侯爷本便算是低嫁的,按理范侯爷合该拿公主当个宝的,竟敢如此无视,皇家竟也随着他。

    又想幸亏犯侯爷去的早,让这温宜姑母才没受多久的气。

    她亲自将温宜公主给迎了进来,就好一番嘘寒问暖,又说道:“真是头一次见温宜姑母呢,要说祖母一大早的就盼着姑母过来,好不容易将姑母盼过来了呢。”

    温宜公主原来漠然的面容上有一丝讥诮,就反问辛九娘说:“究竟是真想我这个女儿,还是心中有愧?”

    辛九娘心里是有些茫然的,闻言忙道:“自然是真想,姑母可是祖母唯一的亲女儿呢。”

    温宜公主没再说什么,只唇唇角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