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礼来到京都不久,陈贵妃早前便给他们准备好了宅院,并修葺了一番,如今夫妻二人便住在那里,这般安置好了,便拜访了在邵都有些头面的人家,这其中就包括靖国公府。

    虽说陈贵妃和靖国公府不和,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分管陈铭礼和陈贵妃的关系如何,陈铭礼到底上门来做客,又加上他还彬彬有礼的,孙氏也好生招待了他一番。

    只是辛茹月在前头身子不适,陈铭礼就让她过来先在辛九娘这儿待一会儿,等到陈铭礼后来再来叫她。

    姐妹两个也是两年不见,自有许多话要说,辛九娘问起辛茹月这两年里在陈家如何,辛茹月便说:“这门婚事一开始便是我高攀,公公婆婆就是不满意的,只不过夫君一直护着我,只是后来一直没有身孕,越发使得他们不满,有时候夫君不在,便也只得任他们磋磨,谁让我怀不出来呢。”

    她话语中都是自责,对陈知府同陈夫人的为难,倒似觉得合该如此一般。

    辛九娘就安慰她说:“这也是急不得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大姐姐之前同冷家不也一直没有身孕,落音和大哥也是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后来一直调养着也就有了,况且你如今到了这儿,却没有陈家父母在你跟前说了,也放松些心情。”

    岂知说到这个,辛茹月却是越发的苦闷了些,“九姐姐你不知道,这里是没有公公婆婆,可这里有贵妃呢,来邵都的头一日里,我便同夫君进了宫去,那贵妃之前姐姐也是见过的,不拿正眼瞧人,她看不上我,觉得我一个小小的庶女,怎么就配给夫君做正妻了呢?言辞之间竟是还有着想要给夫君纳妾的想法,我这人又嘴笨,别人说个什么,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推拒,只木讷的点头。”

    “九姐姐,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就应该早些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趁着夫君还没有厌弃,便退位让贤的好?”

    辛九娘是最了解辛茹月的,当初在闺中时,她便是有些自卑的性子,如今越发被陈家父母打压,再有如今陈贵妃那样的一番话,辛茹月在心底里对自己产生怀疑却也是正常的。

    只是在自家人眼里,总觉得这个妹妹还是很好的,起码性情是极好的,不懂得争抢。

    “你这又是什么话,当初可是陈铭礼一门心思来求娶的你,能让他那样精明的人来求娶,本身便说明茹月你是有价值的,何必这般妄自菲薄?”

    “况且了,你还有做孙少夫人的大姐姐,有做郡马的八哥,还有做世子妃的九姐姐,便这样看来,怎么就不能嫁给陈铭礼了,她陈贵妃哪里是看不上你,不过是厌恶端王一府,你是我们的妹妹,便同我们有干系,到底是她无理取闹,你当真了反而不好。”

    辛茹月听来听去,觉得辛九娘说的极有道理,不住的点头,最后道:“原来贵妃不喜我竟是因为这些,却也太小肚鸡肠了一些。”

    辛九娘又想起说自己刚来那一年里也是这样,太后想着法的要将李家女许配给温怀瑾,做的还不是妾,而是要做平妻呢。

    辛茹月听着直惊讶说:“九姐姐从来都是最好的,这样太后都还不满意,想给世子许平妻不成?”

    辛九娘反是笑了出来。

    “她们这些长辈,却是看不得我们自个过的好罢了,见着就想给你添添堵,哪里是真心因为你不好。”辛茹月又问说:“那时候,姐姐是怎么做的,毕竟那可是太后,太后的意思哪里好反驳了。”

    辛九娘就同她好生说叨,“如我们这等小辈,当然不能一口回绝了,那伤了她们的面子,不妨拖着,实在拖的不行了,你便将能反驳她的人给拉出来,譬如太后总是要顾忌太妃的面子,太妃一向是向着我们的,我们说‘不行’,太后怕是要恼,太妃说‘不行’,太后怕还要好声好气的哄着。”

    辛茹月道:“姐姐当真聪明……”

    辛九娘便又问起了陈铭礼,“倒听你说他一直是护着你的,这倒是让我放心许多。”

    看得出来陈铭礼确实是待辛茹月好的,“他那个人,做起事来极是周到,之前在陈家时候,夹在我同公公婆婆之间,既不让我受委屈,又能让公公婆婆很高兴,只是后来他事情便繁多了起来,我这人笨,帮不了他许多,不过如今也在一直学着如何帮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