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天亮得晚,天色阴沉,陆芷年一晚没怎么睡着,一闭眼浮现的全是顾清濯一身是血的模样,看着天色渐亮,第一次希望黑夜能更长一些。

    陆芷年很少有吃饭不香的时候,明明眼前放着她喜欢的菜色,香气扑鼻,黑眼圈严重的她却连拿起调羹的力气都不想使,似乎这样便能让时间停滞,担忧的情况不会来临。

    暗淡的眸光随意晃动,落到桌前的食盒上,突然就想通了。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的话哪有力气垂死挣扎?!顾清濯可是个武力值爆表的神经病,是个小言文中无人能杀死他、连死都是靠他自我了断的牛人!

    在侍女惊诧的目光下,陆芷年突然如三天没吃饭般开始风卷残云。

    第二日的擂台比武招亲开始得很早,刚过早饭,陆芷年便被控制着装扮又坐上昨日那顶坐轿抬到了高台上屏风后,似乎让陆芷年欣赏这出精心准备的大戏是萧南山的执念。

    你之蜜糖我之砒霜。

    面对前来做慈父戏码的萧南山,陆芷年很不客气地给了冷脸,连“呵呵”都欠奉,萧南山倒是脸皮厚,乐呵呵走到高台一句废话也没有便叫顾清濯上台守擂。

    见一身姿飒爽的紫衣男子踏风而上,陆芷年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激动得伸长脖子张望,结果在与顾清濯就要透过屏风四目相触的瞬间,被一身青衣的侍女站到面前遮挡了视线。

    “二小姐,这边风大,婢子为你挡一下。”

    麻蛋,这是故意的吗?让我出来看戏偏偏还又不让我看到人?!

    “滚开!”

    陆芷年低声呵斥,侍女被陆芷年凶狠的目光吓愣了下,乖乖移开身子,陆芷年着急地看过去,却看到屏风那边透出的人影已经开始交战。

    台下有安静看戏的也有热血叫嚷的,人人表情不一。小劫宗所在的小桌,常欢喜焦急地看向高台屏风后面,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后面的人。

    柔大夫凌晨的时候终于制出一种解药,涂燃带药去给那名为陆芷年送饭的侍女,让她将解药放进饭菜中让陆芷年吃下,若解药有效,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发挥作用了。

    若无效,便只能等柔大夫制出第二种解药,希望这会儿借口夜里受凉在屋里休息的柔大夫,能尽快制出解药。

    “师妹,你举止太不自然了,控制一下。”

    常欢喜的师兄耿谦低声提醒,因常欢喜频频大动作朝陆芷年的方向张望,已经引起附近站岗的一名沾元派弟子的注意,常欢喜赶紧收回目光,脑子灵光一闪道:“昨天看萧二小姐长得挺好看的,还想着今日也见见,没想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哎!”

    颇为嘈杂的环境中,花尽欢穿插场间跟一些相识的人打招呼,顺便趁机观察沾元派形势,遛弯似的行为一开始引起沾元派的注意,但见他没什么可疑举动便渐渐松了对他的注意力,倒是方便了花尽欢行动。

    这边被这么多人惦记的陆芷年依旧绵软着身子只能尽力伸脖子去观看顾清濯的比斗情形,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出意外。

    陆芷年虽然不懂武功却也能直观地看出,今日上台的挑战者比昨日强了许多,第一个挑战的男子走的轻灵路子,身形移动很快,不与顾清濯硬碰硬,偷袭居多,虽然都被顾清濯防了下来,但确实需要费些气力,一炷香的时间才将人打下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