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这个。”她推来青瓷碟里的荷花酥,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龙虎山天师府每逢冬至都会做。”

    我拿起一块荷花酥,酥皮裂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线香味扑鼻而来,与周队长配枪弹头的朱砂气息别无二致。

    暴雨在玻璃上冲刷出蜿蜒的沟壑,仿佛一幅抽象的水墨画。

    我突然想起孤儿院失火那晚,护工们围着我跳的傩戏面具,那些彩漆剥落的凶神面具上,额心都点着同样的朱砂痣。

    那诡异的场景,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

    “郑少的冷藏车运输记录有蹊跷。”沈绫夏突然将手机屏幕转向我,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每周三凌晨两点,都会在青龙山绕行七公里。”

    我接过手机,看着那导航轨迹在暴雨天里画出一串北斗七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我的虎口突然刺痛,锁骨处的刺青在空调冷风中隐隐发烫,仿佛有无数青铜锁链在皮肤下游走。

    咖啡馆的背景音乐不知何时切换成了琵琶曲,正是殡仪馆那晚尸傀叩门时的铜铃声调,这熟悉的旋律让我脊背发凉。

    沈绫夏的银匙突然顿在杯沿,她凝视着窗外某个雨幕深处,重瞳在阴翳天光中泛着琥珀色涟漪。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街角便利店门口站着一个穿潼城二中校服的少年,伞沿压得很低,裸露的脚踝上结着冰霜,在这闷热的雨天显得格格不入。

    “三点钟方向。”我压低声音,尽量不让旁人听见,“他的球鞋是二十年前的老款。”我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少年究竟是谁?他和郑少又有什么关系?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突然转头,伞面抬起半寸。

    那张与郑少七分相似的脸庞在雨中模糊成青灰色剪影,嘴角撕裂般的笑容让我想起冷冻室里的尸体,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沈绫夏的袖口滑出半截桃木签,在桌布上刻出镇煞符的起笔,她的动作迅速而熟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警惕。

    就在这时,玻璃门的风铃突然狂响。

    一个穿雨衣的外卖员带着水汽冲了进来,保温箱的寒气在暖空调里蒸腾成白雾。

    当他摘下雨帽露出保安科长那张谄媚的脸时,我本能地按住桌上的餐刀,心中涌起一股厌恶和警惕。

    “郑董托我给二位带话。”保安科长咧开嘴角,露出镶金的犬齿,门牙缝里嵌着暗红色的肉屑,那模样让人作呕,“有些冻太久的食材,解冻了反而会发臭。”

    他的声音阴阳怪气,话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沈绫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桃木签如闪电般刺穿外卖单钉在桌上,墨迹未干的“往生咒”外卖单渗出黑血,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