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人,如福三兄弟那般,听到有人说您,嘴中吐出了都得死这三个字,那此人,就应持鞭,助您改变这边关的规矩。”

    楚擎哈哈大笑,冲着福三抱了抱拳,童归和肖轶则是一脑袋问号。

    笑过之后,楚擎也有点犯难了。

    陶蔚然说的不错,这个持鞭的人,首先,不怕军伍,说白了,就是愣头青,只要对自己不利,翻脸无情见谁干谁,和藏獒似的。

    问题是,身边还真没这样的人,也不能说没有,胆子大的,官职不够,身份够的,又瞻前顾后,这活太得罪人了。

    一时之间,楚擎苦笑连连。

    当时离京之前还想着,要找些什么样的人才过来,结果最钟意的南宫平,还可能被南宫玺软禁了,而且也没考虑小皮鞭儿这事。

    其实军中有这样的官职,行刑的武将,叫做法曹,或是军司法,折冲府、屯兵卫、边军,不一样的叫法和职务。

    陶蔚然指出的问题就在这,恩威并施,不能让别人将他当冤大头。

    “行吧,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处理第一个问题,官员关中粮草这件事,解决完了这件事,再说其他的吧。”

    挥了挥手,大家各自睡去了。

    楚擎躺在床榻上,浑身不得劲儿。

    他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上一世不是,这一世也不是,但是这破木板床,真的是太令他难受了。

    最近边关这边没什么雪,但是冷,干冷干冷的那种冷,盖着满是土腥味的破被子,楚擎突然悟出了一个人生道理。

    有钱有个屁用,福三包袱里揣着的银票,都够造反起义的了,结果自己还不是要睡破木板床,根本没地方买生活物资去。

    这一夜,楚擎来回折饼儿,听着狂风猎猎的声音,睡的极不踏实。

    第二日一大早都不用福三叫,腰酸背痛的楚擎自己就醒来了。

    薛夔已经命人送来了饭食,很粗糙,一通粥水,一盆贴饼子,桶盖一掀开,一层黄沙就覆在了上面。

    楚擎苦着一张脸,一口沙子一口粥,一口饼子一口口水,感觉满嘴都是土腥子味。

    同样闹心的还有昌贤,这位锦衣玉食的皇子殿下,望着落满砂石的木碗,死活没办法下嘴。

    他以为赶路就是这辈子最苦的日子了,没想到这苦日子才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