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在寺庙里面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唱戏之人,这人压根没在寺庙里面,而在寺庙后门的梅花林中。

    月光轻洒,穿过稀疏云层,斑驳地照在幽静的梅花林中。

    白色的梅花看起来像是厚厚的雪花落在枝头,视线穿过枝叶会自然落在那道明黄色的曼妙身影上。

    一位身着贵妃戏服的美人,水袖轻扬,步摇微颤,漫步于梅林小径。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啊,在水面朝,长空雁,雁儿飞,哎呀雁儿呀,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她启唇轻唱,嗓音清亮如泉,婉转低回,仿佛能穿透寒风,直抵人心最柔软之处。

    梅花瓣随风轻舞,缓缓飘落,与她的身影交织成一幅绝美画卷,戏词与花香交织,让人恍若置身于古老而遥远的梦境之中,沉醉不愿醒来。

    “去也去也,回宫去也!唐明皇将奴骗,辜负好良宵。骗得我欲上欢悦,万岁,只落冷清清独自回宫去也!”

    一曲罢了,盛宴却舍不得挪开视线,正巧那人也回眸朝着这边看来。

    她脸上涂抹着浓厚的油彩,眉眼间却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妩媚,头饰璀璨,珠翠摇曳,与身上的刺绣交相辉映,仿佛从古画中走出的人物,活灵活现。

    她红唇轻启,声音宛如银铃一般清脆:“你是谁?”

    盛宴嘴上还封着胶布,若非如此,她恐怕会下意识张嘴回答这人的问题。

    盛宴朝着那人用力摇了摇头,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那人突然轻笑一声,这使得她本就美艳的脸平添了几分动人的光彩,美得让人神摇目眩,只恨不得立刻拜倒在她的裙下。

    她水袖轻扬,朝着盛宴挥了挥手,似乎在暗示盛宴从墙头下来。

    盛宴没有动。

    她现在不能说话,自然不能呼唤王云,离开普济寺后,要是遇到什么危险,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人见盛宴不下来,也不再招手催促,反而轻移莲步,从京剧贵妃醉酒换成了越剧西厢记。

    “乱愁多怎禁得水流花放?闲将这《木兰词》教与欢郎。那木兰当户织停梭惆怅,也只为居乱世身是红妆。”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古典韵味,台步轻盈,旋转间裙摆如花绽放,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她曼妙的身影与悠扬的唱腔。

    “满目烽烟迷关塞,扭乾坤要等待天下英才。我表兄他本是纨绔之辈,可叹我女儿家有口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