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有菜,还有酒!

    至于那肉是不是菜人的肉,裴云不知道,他只知道在座的这些人穿着华服,嘴角油光闪烁,吃得畅快淋漓,欢声笑语不断。

    菜是野菜,但经过精心烹调,也品相俱佳。

    酒就更不用说了,在外面水都喝不上时,这里还有酒。

    外面和这里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裴云脑海中浮现出从鸡鸣村到县城一路上见到的悲惨场景。

    那些瘦骨嶙峋的孩子,肋骨根根分明,肚子鼓起,脑袋很大,眼神空洞又绝望。

    衣衫褴褛的百姓,拖着虚弱的身体,四处寻找能果腹的东西。

    瘦骨如柴的老人,瘫坐在地上,默默等死。

    他们是那么绝望,为了活下去,吃草,吃树,吃土,只为了不被饿死。

    而在这里,这些士族,大户却享受着美食,对外面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在乎。

    甚至裴云还看到有人将肉拿去喂狗,那狗欢快地摇着尾巴,大口吞咽着,而这一幕,在那些饥民的衬托下,显得如此讽刺和残忍。

    真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裴云心里不是滋味,身在其中的薛文举心里也不是滋味。

    作为瑞丰县的父母官,他还是比较关注民生的。

    他见过那些百姓凄惨的模样,只是他无能为力,朝廷的赈灾粮一直没有发下来,他掏空了积蓄买了粮食赈灾也只是杯水车薪。

    原本以为裴家召集的这次清谈只有一些简单的吃食,没有想到如此丰富。

    如果能将这些东西拿给灾民吃……

    薛文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虽然是县令,却也无法要求士族开仓放粮,毕竟这是士族的私人财产,不过薛文举也准备等清谈结束,问问裴家还有多少粮食,看能不能联合县里的其他大户赈下灾。

    裴云此时的目光落在了一名华服青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