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迷迷糊糊,听得分明,却不想理,一翻身又沉沉睡去。

      萧誉喝的大醉,久等阿蛮不至,心中不禁焦躁,再次命人回府通传。

      仆妇胆战心惊,在卧房门口徘徊,小心将王妃唤醒。

      阿蛮被扰,再也睡不着,一时清醒,拥被起身,询问过后,知不过才寅时初,心中颇为气恼,缓了片刻,板着一张小脸起了身。

      他们吃酒倒是并未在衙署,找了家在东市的酒坊。酒坊开了有些年头,酒旗在夜风中飘飘摇摇。

      马车被引着到了这家酒坊前,阿蛮在车中又有些昏昏欲睡,车一停,她立时清醒过来,掀起车帘朝外看去。

      酒坊上悬挂“杜康阁”三字,取“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之意。

      阿蛮放下车帘,扶着仆妇手臂下了车。

      杜康阁共三层,阿蛮被引着上了三楼,然后又被引着进了一雅间。

      房间内,萧誉坐于正位,孟宇与石山抱着酒坛坐在另一侧,两人勾肩搭背,陈树偏安一角,亦抱着酒坛子喝得酩酊大醉。

      阿蛮站在门口,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颇为嫌弃,并不想进去了。

      她就站在原地,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而后落在了萧誉身上。

      他已然抬起头看向了她,起先微有发怔,而后,目光渐渐灼灼。

      阿蛮小脸板着,见他不动,她踟蹰片刻,到底走了进去。

      石山与孟宇正喝得迷糊,两人一时探讨家中母亲,一时又探讨起成亲事宜。

      石山好不容易从府中出来,只觉有满腹苦楚要说。对着孟宇大倒苦水,心酸开口:“兄弟,你有所不知,我见了那姑娘一面,她小小一个,怯弱可怜,刚刚见我,竟被我吓哭!我逼问她,为何要哭,她被逼之下,才告诉我,因我虎背熊腰,将她吓哭!”

      他说着,仰脖灌了一口酒。

      但一口酒还没喝完,他就发现了王妃。王妃正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当下,他被吓得酒醒了一半。

      孟宇正半酣,听石山倒的苦水,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这会儿只轻声哼哼道:“女子大多如此,胆小的可怜,兄弟不必在意!”

      房间内,地面上,桌面上,全都是喝空的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