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褚本就生的好看,如今消瘦了一些,安安静静站在那,便极易让人心软。

      阿蛮身子微顿,见他站在那不动,主动行至他面前,抬眸看他,却是开口道:“阿兄,钟彦何在?”

      钟彦本就该在她回来的时候,前来见她,如今,竟久久不见。

      钱褚听她提起钟彦,一双眼眸便暗了暗,但很快,他面无表情,身子一动,越过她,直接行至了案几后坐下。

      他稍稍低头,一眼便看到了她刚刚盯着看的手信,不过一顿,他便将视线收回,而后抬眸看向她,声音发沉的开口道:“问他作甚?”

      阿蛮见他坐下,便也行至案几前跪坐,听他这般问,稍稍一顿,便斟酌着开口道:“他乃阿兄送我侍卫,我不该问?”

      她眼神中颇有些狐疑,分明该立即与其商讨战事,但如今,他这般态度,倒让她心中一时不安起来。

      钱褚听她这般问,好半晌,都一声不吭,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片刻,才语速慢吞吞的开口道:“钟彦不堪重用,我会再送你侍卫。”

      他说完,稍稍停顿,打量她神色须臾,才又开口道:“可好?”

      阿蛮脸上神色并不太好,也未直接回话,只神色凝重的望着他,缓声开口问道:“阿兄何意?是要将钟彦要回,另外派人给我?”

      她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悦,甚而就连脸上神色都严肃起来。

      钱褚看的分明,见她这般模样,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只目光森森的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语速缓缓的开口道:“蛮蛮不舍?”

      阿蛮听出他话里的凶狠之意,一时竟说不出话,藏在衣袖里的手,都不受控的紧握,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望着他摇了摇头,安静的开口道:“不是不舍,不过是用的习惯。”

      钱褚闻言,眉梢微挑,紧紧盯着她的一张小脸,而后,再次声音发沉的开口道:“蛮蛮的意思,他不过区区侍卫,换成是谁都行?”

      他话问的太过于直白。

      阿蛮小脸上神色越发不好看,胸口更是生出燥意来,只盯着他,好半晌,才回了一个字:“是。”

      她说完,只强压着自己,不敢再多说话,依照阿兄脾性,倘若得知她确实在担心钟彦,恐怕会对钟彦不利。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说,只故作不在意的,抬眸看向他,字斟句酌的开口道:“阿兄,旁的先不谈。如今,吴越尚且被围困,还望阿兄早做打算。”

      她说完这话,便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望着他。

      钱褚见她摆出这架势,只沉默片刻,才忽而开口道:“我不欲让吴越亡国。”

      阿蛮听他这般说,很快正正经经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