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小侍女身着小郡主华服,端端正正而坐。听得王上推门而入的声响,整张小脸忽而开始发白,以至于呼吸急促,瑟瑟发抖。

      刚刚进入寝殿,她第一时间,就将寝殿内的灯火熄灭,如此才稍稍的安下心。

      这般神经紧绷的等待许久,她早已是筋疲力尽。

      钱褚命秦中人守在殿门外,殿门一关,他便一步一步径直朝着床榻而来。

      竟是连寝殿内的灯火都没有点。

      小侍女隔着床幔,望向王上。眼瞧着他就站在了床幔前,她一时心慌,险些就要起身施礼,但很快,她强压下心慌之意,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地朝着他看过去。

      光线朦胧,他不过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况且又是隔着床幔,定看不清她的脸。

      她必然要为小郡主争取更多的时间,只一声不吭地强撑。

      钱褚站在床幔前,凝神看向床幔后的身影,他刚刚从前殿出来,心中生出的躁意,让他急切至极,几乎想要立刻就见到她,将她拥入怀中,狠狠地要她。

      但如今,寝殿一团漆黑,他隔着床幔站在她面前,这种急躁之意,才将将的压了下去。

      不过片刻,他才声音发哑的开口道:“蛮蛮可曾沐浴?”

      小侍女听到王上说话,一时间,竟呼吸发窒,害怕至极,她不敢开口出声,生怕王上立刻就会发现出不对劲。

      她不吭声。

      钱褚只当是阿蛮不理自己,只眸色发沉的,盯着床幔后的身影,再次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刚刚朝堂之上,魏长功竟如你一般,让我去向那河东王请罪,我不知,我究竟何罪之有!”

      他声音里,隐隐带了怒意,只强压片刻,才又开口道:“他夺你去梁地,又入侵我国土,他暴虐无道,分明是他有罪!”

      小侍女凝神细听,一时间,身子微微发怔,只觉得鼻子发酸,只隔着床幔,安静的望着年轻的国君。

      钱褚见床幔后的身影,始终都未曾开过口,好一会儿,只冷笑一声道:“你与魏长功一般,皆让我去负荆请罪,可曾为我着想过分毫?”

      小侍女自然不曾听过国君这般,一时失神,竟忍不住小声地抽气。

      钱褚立时脸色一变,猛地一伸手,将面前床幔掀开,而后一把将坐在床榻上的小侍女拽起,不过视线只停顿片刻,便将她毫不留情的掼于地上,而后胸中怒气未消,一脚便踹向了她的胸口,声音发狠的开口道:“你是何人?”

      寝殿外,侍卫立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以为国君遇刺,立时脸色大变,直接就冲了进来。

      寝殿内的灯火很快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