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她一直这么盘算的,进可攻退可守。

    程晏池勾唇,捏着棉签的手紧了紧,岑寂的眸色虚浮着极北之地的凛寒碎雪,语气反而比清水还淡,低缓道:“有头脑。”

    “与虎谋皮,不得自己提起一百二十个心眼吗?”

    盛微宁笑得飘渺遥远,坦荡地承接程晏池的冷嘲热讽。

    “没法得到自己看中的男人,有钱也不错,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我呢,钱不是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

    她说着便困顿地打了哈欠,继续伏在程晏池腿上,音调懒散:“你搽药搽得我想睡觉,到雍景湾再叫我。”

    盛微宁真的睡着了。

    她只穿着内衣睡在程晏池的大腿,下半身是版型修身的中裙,内卷的黑发覆盖后背,像黑童话的女妖。

    车厢一片寂静,外面的世界好像也停止了喧嚣。

    耳畔回荡着女生轻柔的呼吸声,让他觉得吵闹又……安逸。

    程晏池随手丢掉棉签,拨开她颈边海藻一样的长发。

    温热手掌沿着后颈,游走过软嫩脊骨,最后停留凹陷的腰窝。

    程晏池睨着盛微宁的睡颜,忽然有股不知名的情愫蔓延心扉。

    她的答案,取决于他的答案。

    够聪明,却也太聪明了。

    聪明到让他心生厌恶。

    *

    盛微宁醒来的时候,车内已经不见程晏池。

    衬衫披在她身上,鼻端还能嗅到清凉的药膏味道。

    盛微宁撑起手肘往外头撩睫看了一眼,尚未到雍景湾。

    她把衣服穿好,敲了下隔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