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陈溪声音很低,借以掩饰住内心的紧张。

    “甭怕啊,我不干什么。我现在就想问一件事儿,你当初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男人说着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她挪了挪身体,想要离他尽可能远一些。“我留给你的信上,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就因为那些?你至于吗?!”

    陈溪没有说话。

    “得,那我现在全依着你,你是不是就能嫁给我了?”

    “对不起,我们不可能了。”陈溪不想激怒对方,有意隐瞒自己已经结婚。

    “怎么不可能?”他则没有退却的意思,“我还没有相中的人呢,现在也是这儿的会员了。听说你已经不在这儿上班了——这不正好嘛!省得等你嫁过来还得辞职。回头跟着我直接也变成会员,我再给你另外安排个工作,累不着,还能满足你那点儿进取心,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谭斌,当初我走,表面上是因为你不许我工作,但后来我仔细想过,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根本就不合适!而且我们交往的时间并不长,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你给我的所有东西,包括银行卡,我全都留下还给你了,卡里的钱也没动过。所以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要再指望我会改变主意。”

    “呵,你说得倒轻巧!我可不是能让女人随随便便甩的人,你答应等着我回来,却耍了我,还说没欠我的?!”谭斌声音并不大,但火力逼人。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陈溪霍地站起,怒视着他。

    “怎么样呢——我暂时还没想好,因为没料着今儿会遇上你,看来是老天爷开眼了!要把该着我的还给我……”谭斌慢悠悠地站起身,“这么着吧,既然碰上了,咱也别浪费了这缘分——走,找个地儿坐下来聊会儿。”说话间他伸手拉住陈溪的胳膊。

    陈溪甩胳膊挣脱,将头扭向一边,压抑着厌烦的情绪说道:“不用了,我下午还有事。而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希望你能理解,面对现实吧!”

    “呦呦,说得还挺绝情!”谭斌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但话里“有事”二字倒是同时提醒了他——自己下午也约了人见面谈事。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想想又道:“要不这样吧——今儿先把你现在的手机号给我,等我改天想好了要怎么办,再告诉你。”

    “不必了!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也不用再见面了。”

    “这个,你说的可不算!只要我还想见你,咱就必须得有机会。要不这么着得了:你不方便给手机号也没关系,改天我去你们总部办公室找你去——听说,不就在国贸嘛,我的公司离那儿也不远,方便!”

    陈溪气得瞪圆了眼睛,谭斌则无赖似的笑着看她。

    “你无耻!”她狠狠地骂道。

    “‘无耻’总比‘无能’强吧!至少以我谭斌的能力,从刚才那小男生那儿再套出点儿关于你的消息,不在话下!我现在,可是在好好地跟你讲道理呀,你别逼得我犯浑啊,不然的话,除了你跟哪儿上班儿,老板是谁,还有你现在住哪儿……我一准儿都能打听清楚!不信咱就试试?”

    “你——”陈溪气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御景山庄里的各类会员不乏国内外的达官显贵、明星政要,其中大部分人忌讳身份的暴露。而为了确保会员制的私密性,山庄的《员工手册》也一直都有明令规定:除非是会员自愿向外展示,御景的任何员工不得随意向无关人士透露会员的身份或行踪信息。尤其是市场部门以及对客服务系统内的员工,更是要在每月部门会议上重申保密纪律。因此,Vincent即便在销售部是属于嘴贫话多的那一类,也会遵行职业的原则。从刚才谭斌的话里陈溪基本可以推断,他的确向Vincent打听过自己,但Vincent并没有蠢到触及底线而将她的会员身份透露给谭斌。估计不好直接得罪谭斌这位会员,他也只是说陈溪是曾在这里工作过后调职到总部的“旧同事”……如此看来,谭斌暂时还没有联想到她是否也是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