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目光交汇,似在交流着这突如其来之事背后隐秘的猜测与惶惑。

    雍正原本半眯的双眸,陡然间怒睁,恰似沉睡的雄狮猛然苏醒。

    眯眯眼瞬间恢复成原本的丹凤眼,凛冽的目光如实质般,裹挟着滔天的怒意,直直地向年羹尧刺去。

    仿佛烧红的铁烙,欲将其炙烤熔化!

    然而,身为帝王,即便怒发冲冠,那至高无上的威严与长久养成的深沉克制,仍如一道坚固的堤坝,阻拦着情绪的洪流。

    他胸膛急剧地起伏,双拳握紧,骨节泛白,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让那被点燃的怒火彻底爆发。

    天蓬元帅掌握十万天兵天将,调戏嫦娥被贬,那是因为玉帝有实力有权柄。

    但换年羹尧身上可就大打折扣,因为雍正没有绝对的实力,敢在这个时候发落他。

    年羹尧就是吃准了这点,愈发放肆,他料弘昭也没有证据,更何况当时在场的人都是他的部下,当即反驳道:

    “信口雌黄!五阿哥污蔑本将军!”

    弘昭抬手,小旭子立刻呈上一物,将那日事情说出:

    “启禀皇上,年大将军不仅颐指气使让我们阿哥替他牵马,还一再拉着我们阿哥比试。”

    “这本是友好切磋,但他打输了还恼羞成怒拔出了刀刃,在场知县守将全部亲眼所见,奴才没有半句虚言。”

    “年大将军后又在院中纵情享乐,开宴喝酒到丑时还不停歇,影响我们爷安眠,五阿哥只好上门提醒。”

    “可他却借着酒劲,色心大发,不仅写下艳诗调戏,还上前欲褪阿哥爷的衣服。”

    “五阿哥自是抗拒,他便痛骂我们爷为贱人,还想掐我们爷的脖子!”

    “我们爷是忍无可忍,这才出手教训了他,奴才这里还有年大将军当时亲笔所书的诗词一份,更是运来了他命人画在墙上的四爪龙纹一堵。”

    在小旭子眼里,他们爷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越说越愤慨不够,还心酸地哭了起来,提着袖子拭泪。

    简直是实力演绎了什么叫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众大臣一看他的模样,心里都信了大半。

    年羹尧本就好色,家中姬妾成群,五阿哥又生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起了龌龊心思可能性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