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一个明确的稳定的资金来源之前,抚恤银可就是一家子人的生计命脉,朝廷这是又下来什么安置法子了?陶宛记得原著里也没这段啊?她不敢耽搁,赶紧往村口跑。

      跑到村口,远远的就瞧见城隍庙的墙根下围了一帮人,离近点一瞅,泥墙上贴了一张杏黄布告,一个差役打扮的人守在布告跟前,方才念布告的教书先生也走了,剩下一群不识字儿的在那跟它大眼瞪小眼,比比划划的猜上面写了什么。

      幸好这个时代与现代相差不远,字都是规规矩矩的繁体字,楷书写就,除了没有标点符号看着比较费劲之外,别的到都还好。

      陶宛学过中医,避免不了要时常翻翻古籍,看个小小的布告也没难度。

      布告上大意是说,朝廷开恩,嘉奖有功之人,普惠天下,凡在乡里有义士称号的,均可由县里多给分两亩地,免十年赋税,若是头两年交了税的,粮食也一并返还。

      陶宛高兴坏了,按照原主的记忆,两亩地是不多,可免了赋税啊!要是勤快点,也能喂饱家里好几张嘴呢!

      说起地的事儿,陶宛就一肚子火,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明明顾家田产颇丰,只要不遇上灾年,哪怕苛捐杂税多点也能吃喝不愁,谁能想到原主这个伏地魔,丈夫刚死没两天,转头就把家里地都给卖了,拿到的十几两银子全供那混账弟弟读书了。

      要不然家里也不会出现没米下锅的窘迫。

      分地这事儿还得让村长做主,把自家的名字报到县里去。正好,她也想找村长媳妇算账呢,带着自己往深山里跑,故意把自己往老虎嘴里送,临到头还故意推自己的一跟头?

      这笔账不跟他好好算算,她都对不起自己这旺盛的好奇心!

      到了村长家,杜氏正翘着脚在门口剔牙呢,怀里抱着双鞋底子,一看见陶宛过来,惊的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跳起来,但很快,看见夕阳余晖下她被拉的长长的影子,杜氏也反应过来,她是人,不是鬼。

      往小凳上一坐,吊梢眼一横,怪声怪气道:“呦,妹子来啦,来串门子呐?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这么客气呢?”

      “呸!”陶宛憋着气,一口唾沫啐在她脸上,学着记忆中原主撒泼时的样子破口大骂:“谁跟你客气呢?你说带我去采灵芝我才跟你往老林子里走的,结果你故意把我往老虎嘴里送,还推我,可真有你的啊!心肠这么黑,你晚上睡得着觉么?”

      “妹子,这青天白日的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还采灵芝?我要是看见灵芝了我自己不知道采啊,我用得着找你?还把你往老虎嘴里送,真是编瞎话都没边儿了!”

      陶宛是能受气的人?叉着腰大骂:“就你长得跟个地缸似的你够得着灵芝?看不出来啊,两条小短腿还挺能捣腾,晚上走夜路小心点吧,当心让那偷狗的给你偷走!”

      杜氏的脸几乎被气绿,她生的五短身材,又矮又胖,平生最恨有人拿她身量说事,陶宛可好,可着劲儿的戳她心窝子。

      她气急了,飚出一连串的脏话,陶宛也不示弱,当即撸起袖子跟她撕吧起来。

      天渐渐黑了,在外头做工、下地的男人也渐渐回来了。

      “够了!你们吵什么?都是有些年纪的妇人了,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人,还这样不尊重!”村长阴着脸,冷冷地斥责。

      杜氏看自家男人回来了,腰杆子一下就硬了起来,叉着腰道:“哎呦,我的一家之主啊,你可回来了,可了不得了了,顾家娘子要来害我,见害我不成,还来咱家撒泼,你管不管啊!”

      好家伙,当着她的面儿颠倒黑白上了!陶宛这个气啊,虽然生气,却也没失了理智,心平气和道:“到底是谁害谁?杜家娘子,可是你把我引到虎口里的,还推了我一把,你以为没人看见吗?你以为我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