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媳妇儿找媳妇儿,你除了寻思炕上这点破事还会干点什么?!”

    父亲脱下鞋追着严明就是一顿暴揍,严明想了好几天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按说一般的人家都希望自家孩子早点结婚生子,按现在的说法叫开枝散叶抱大胖孙子,按以前老辈的说法就是要延续香火,毕竟泉城深受儒家传统思想的濡染,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这个祖训。

    可他老严家却是个例外,和其他人家都不一样。

    那时候严明已经不小了,他觉得自己家有很多不好理解的怪事。

    当时严明刚二十露头,可他父亲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以前农村的孩子过了二十还没结婚的都算是大龄青年了,他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直到四十多岁才结婚生子。

    要是说当年的经济条件不太好,娶不上媳妇儿,这还勉强算说的过去。

    可现在他家的条件很优越,在整个村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媒婆不上门提亲倒也罢了,他父亲竟然也不同意他找媳妇儿。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家院子里的那两棵树。

    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不少风水上的道理,也看出自家院子里那两棵大杨树有点不对劲,他也问过父亲为什么会把这么邪门的树种在院子里,父亲黑着脸就回了屋,从来不给他正面解释。

    严明当时那个年纪正好是叛逆期,越是父亲不让干的事,他还越是一门心思想要和父亲对着干。

    村里的姑娘他还真有点看不上眼,那时候他在发电厂工作,有个调度上的小姑娘和他关系不错,严明就背着父亲和小姑娘眉来眼去,没多久俩人就确立了恋爱关系。

    等两个人私定终身已经开始谈婚论嫁的时候,严明领着姑娘回了家,得意洋洋的把厂里给他开的“同意结婚”的证明亮到父亲面前。

    说到这里,严明点了根烟使劲嘬了一口,烟雾把他的脸埋了起来。

    “余老师秦老师,我这辈子是从来也没见过我爹发这么大的火,当时他那个模样啊,我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害怕,简直就和想要一口吞了我似的。”

    我和秦然没插嘴,饶有兴趣的继续听着,还别说,严明讲是个讲故事的好手,该简略的地方简略,该渲染的地方声情并茂,我和秦然都听的有点入迷了。

    “我爹抄起顶门杠差点把我的腿给打折了,姑娘也给吓跑了,我当时年轻气盛啊,我就气不过我爹到底是为什么不让我说媳妇儿,当场就和他顶了起来。我把顶门杠抢过来非得让我爹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离家出走,非得和那个姑娘结婚不行。”

    他吐了个眼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我爹看实在是瞒不住我了,就只能和我说了实话,这是我家老辈上就传下来的一个诅咒,直到现在都没人能帮我严家解开。”

    我和秦然一起问道,“什么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