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压迫逼得人喘不过气,她声音带着哽咽,“没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老身就坠儿这么一个孙女,她若是有个好歹,咱俩没完!”

    正说着,不远处赶来的灶台上的婆子们忙上前拉着余嬷嬷,“别惊动了主子……”

    余嬷嬷低声哭了出来,“老身悔啊,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将心肝宝贝巴巴地送上来给人顶缸,作孽啊……”

    几个婆子拉住她,三劝两劝地,将人给劝走了。

    春桃木然地往自己院子里走,刚上了回廊,就看到了拎着食盒的杏儿。

    杏儿嫁了秋桐的堂弟石头,石头原姓张,现在人称她张家的。

    两个人打了照面,俱是一愣。

    张家的才成婚,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梳着妇人头却胖了不少,脸上都圆润了许多。

    春桃虽也是妇人的发髻,身上还穿的丫鬟服,不伦不类的,主要是气色也不好,原本的生机好像被抽掉了大半儿。

    此时嘴角都往下耷拉着,仿佛坠了秤砣一般,满面苦相。

    春桃麻木地打量了她一眼,最终目光却死死钉在了张家的腰间。

    那坠着一只荷包,红绸缎平金锁绣鸳鸯。

    原该是一对儿。

    方才三奶奶问她嫉妒吗?

    春桃不明所以,可此时看到这荷包,想起当初憧憬着未来的自己,以及绣着荷包时候扬起的笑脸,满心的蜜意。

    她嫉妒。

    她嫉妒这个荷包,成双成对。

    不像她,形单影只,举步维艰。

    坠儿岁数虽然小,有点馋嘴,可心思单纯又手脚勤快。

    这几日两人处得极好,小厨房因为坠儿的缘故,吃食上也从不苛待她。

    谁曾想,又闹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