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转身没走两步,就看见自己刚编排腰受伤的爸往这边迎面走来,躲都没机会躲,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你不在家休息,来这里干啥?”林大庆眉头皱得能挤死一只苍蝇,恨不得拿手戳自家傻丫头的脑袋。

    林映心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昨天还说不喜欢沈隽了,今天又悄悄来沈家,你老实跟我说你是怎么想的?”林大庆对她恨铁不成钢,却又舍不得打骂。

    啊?

    林映往后一瞥,还真是!

    这个分叉口左边是沈家,右边是去往仲家的路。

    “爸你误会了,我是去找仲阿婆学绣花样,结果忘记带帕子了。”她宁愿让她爸知道自己的去处也不想跟沈家扯上关系。

    林大庆眉头没有松开,脸色黑沉下来,语气又凶又重。

    “绣什么花样!仲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以后离他家远一点!”

    他可以凭借良心和善良帮扶仲家一把,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愿意林映跟仲家扯上一点关系。

    尤其是仲青城。

    仲家以前富得流油,几十间青瓦白墙的房子,仲家老太太是名门大家闺秀,祖上出过状元,仲家老爷子是经商的一把好手,攒下的家底令人咋舌。

    可那又怎样?时代的号角一吹响,这种惹人眼红的人第一批遭殃,仲老爷子被斗得只剩一口气,拖回家没多久就咽气了。

    仲家夫妇在锦绣堆里长大,没吃过一点苦头,看到这种趋势就扔下老母和儿女,自顾自寻找一个解脱。

    仲阿婆骨头硬,为了孙儿憋着一口气熬过最难的时候,然而仲青城也养成了睚眦必报的性子。

    谁踩他家一下,他就剁了谁的脚。

    谁让他家不好过,他就拆了谁的家。

    为了活下去,他不择手段地讨一口饭吃,林大庆不止一次看见他在黑市附近转悠。

    这样的人活得辛苦,也活得不讨人喜欢。

    林大庆盯着女儿往家走,正好碰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