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被责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左右不痛不痒。

    可裴音害得大小姐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颜面,只跪个两三天都是便宜她了!

    就当盛夫人还要责骂时,余光瞥见裴音已经转醒,连忙开口,“音音,你可算是醒了,你可把娘吓坏了,你这脾气怎么这么倔呀?你大哥不过就是斥骂了你两句,你怎么还当真了?”

    裴音撑着胳膊想坐起身,正以为盛夫人是来关切自己的,心头不禁一暖。

    刚想道谢,就听她又说道:“鸾儿因为及笄宴上的事情一病不起,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吃着汤药,可她在病中仍然为你求着情,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错怪了她,她心里是有你的。”

    裴音神经微怔,可转瞬间便恢复如常。

    那刚刚恢复温度的心脏,顷刻间变冷了下去,甚至遍体生寒。

    “盛夫人言重了,奴婢有错,自当受罚,还让夫人忧心已是实属不该,日后奴婢定不会再失言,牵连了大小姐。”

    几日水米未进,裴音的嗓音沙哑的像是被沙石磨过一般。

    她掀开被子跪在床上,对盛夫人行了个大礼。

    看着盛夫人猛然红了的眼眶,心中自嘲一笑。

    她居然还奢望是有人真的关心她?

    盛夫人之所以来,无外乎是想警告她日后要谨言慎行,更不要对盛鸾怀恨在心,在伺机报复罢了……

    十几年的母女情,早就在三年前,便如梦幻泡影般烟消云散了。

    盛夫人几近哽咽,“音音,我是你娘,你至于和娘生分至此吗?”

    一口一个奴婢,张嘴闭嘴便是夫人小姐,这哪还是她曾经的音音?

    盛夫人实在是不忍再看,正欲离开,裴音便怯生生地扯住了她的衣袖。

    “夫人,大小姐的及笄宴已经结束,奴婢留在府里也没什么用,不知夫人何时能归还我的身契,放我出府?”

    裴音话还没说两句,气就有些喘不匀了。

    她一只手压在胸口,一手撑在床榻上,像是随时都会再次晕过去一般。

    而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