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霄光坐在火堆旁,尝了尝,除了没什么味道外,勉强算得上是好吃,肉质不错,尝起来像是鸟肉。

    大概是凌星阑在他睡觉的时候打下来的。

    他真是一个大好人。

    段霄光又回头偷偷看了看还在休息的凌星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生气。

    “段霄光。”

    凌星阑睁开眼睛,忽然叫住了他。

    没想到偷看被抓了现行,段霄光一下子怔住了,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明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出去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说到这里,凌星阑又停了半秒,慢慢坐起来,捡起一旁的佩剑,寒光一闪,他面前那块巨石顿时被剑气割成了两半,他收好剑,望向段霄光,继续道:“如果你敢挡我的路,又或者,在明天以后,我们再次遇见,你的下场就和这一样,听懂了吗?”

    段霄光望着那石头的残块伴随着被风吹起的粉尘一起流下了空旷的地面,想到那剑刺向人的身体又是如何一种场面,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但比起害怕,他更想知道凌星阑为何这么讨厌他。

    “我……做错什么事了吗,你好像很讨厌我,”段霄光犹豫了一会儿,又喃喃道:“可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能让你这么生气,我一定做了让你很伤心的事吧。”

    “不止是做错事,你简直是该……”凌星阑想到他并无往日记忆,又怕把话说重了,生生咬住了最后一个字,闷闷道:“算了,现在告诉你也没用,你又想不起来。”

    真是白费功夫。

    凌星阑心中郁结难消,睡意全无,便起身去了远一点的地方练剑,以此忘却烦恼。

    但就算是有了睡意,他也是害怕入睡的,自从玄青宗惨遭灭门,他每晚都做噩梦,师姐,师妹,还有那些师兄弟,因他心中有愧的关系,个个在梦中都面目狰狞的质问他为何还不能手刃那魔头。

    不想睡,不敢睡。

    细算算,这一年以来,竟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好觉的。

    因他每晚都彻夜修习的关系,凌星阑的眼下总浮着一层淡淡的青色,也只有精疲力尽之时,他才会在原地休整片刻,小酣一会儿。

    但即便是那片刻的半梦半醒,也会在他精神最脆弱的情况下闯入他最不想面对的梦境。

    那个总是笑盈盈喂他栗子糕的白衣女子,他的娘亲。

    凌星阑想到这里,剑式骤变,一下子变得又快又狠,剑气所到之处,皆化尘土,而他的周遭渐渐浮出一层红光,光芒愈来愈深,竟然隐隐散出一丝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