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盖心情大好,掉转马头笑道:“走吧,等下把你带回去给你嫂子看看,她一定会高兴坏的。”

    有了田盖的带领,自然再不用跟着一起排队接受检查,只是路过城门时,那两名兵士的面色明显有些不善,估计是因为打扰了守备长官而被训斥的缘故吧。

    一路上,项洵早把田盖和张仲坚互相介绍认识,这两人刚才无意之中对了一招,当下也都对对方大感兴趣,言谈竟颇是投机。

    然后项洵又将自己被雷劈过之后的奇异经历都说给田盖听了,仍小心地隐去了两条小龙之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直让田盖听得啧啧称奇,表示回到家里必定要好好试试项洵的功夫。

    此时宁秋秋肯定在医馆中坐诊,但项洵和张仲坚两人早已腹鸣如鼓,三人遂寻了家酒楼,找了个雅间坐定,叫得一大桌地酒食边吃边聊。

    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地缘故,所以尽管项洵和张仲坚饥饿难奈,也只能先小口喝着米粥,好让肠胃有个适应。

    田盖待两人吃了一阵,擎起酒杯笑道:“来,这一杯便是庆祝小洵能够死里逃生,干!”

    三人一起举杯干了,项洵嘿嘿笑道:“我自己便连干三杯罢!嘿,活着真好……”三杯酒下肚,脸上登时起了一层红晕。

    田盖笑骂道:“竟是这般馋酒的?!”

    说罢又举起酒杯对张仲坚劝道:“张兄,死者已矣,节哀。”

    张仲坚和田盖对饮了一杯道:“多谢田兄。

    一口酒饮罢,张仲坚叹道:“我娘当年就是被一伙突厥马贼所杀,因此我武功有成之后,杀了不少突厥马贼,而现在马贼们又来杀了我全家,这笔帐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算。”说罢竟是重重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

    项洵疑惑道:“那帮突厥贼子被张大哥所杀,最多算得上是技不如人,做出杀人全家这种下作手段,这事会不会是另有隐情?”

    张仲坚摇头道:“突厥马贼根本毫无人性,哪来什么隐情。杀我全家,算是给他们的二当家报仇;而掳走我父亲,想来是威胁我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哼,新仇旧恨,我张仲坚又如何能够罢休!”只是想到自己的父亲在对方手中,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项洵安慰道:“张大哥,你莫要难过,等我练成武功,陪你一起去救出伯父,然后再杀尽那些突厥马贼,为张家报仇。”浑然也不理会自己练成武功要等到何年何月。

    脖扬酒尽,张仲坚虎目之中悲伤更盛,微微点头道:“说起来,我四岁便跟师傅上山学艺,算得上是少小离家,与父亲和兄弟姐妹们都没有见过几次面,老天爷待张某倒是不薄,哼!”

    项洵想起四兄妹的过往遭遇,开口骂道:“老天爷现在若不是在睡大觉,定是眼盲了的。”

    张仲坚咂了一口酒,摇头自嘲道:“本以为自己早已炼得心坚如铁,能够不轻易为外物所动,哪知道,此次回来竟然将我弄成这般模样。”

    田盖举杯邀酒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把悲伤与快乐当酒般一杯饮下,足矣!”

    项洵手里捉了只鸡腿,边啃边道:“不错不错,若张大哥你为了追求什么天道,而不知欢乐悲喜,岂非要变成呆子?那样的人生真叫无趣哩,照我看,都是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这样最好不过啦!喏,就像肚子饿了难道会不想吃饭吗?唔,鸡腿真香!”说罢又狠狠撕下一大块来,如饿死鬼投胎一般。

    张仲坚感慨道:“我打从上山学艺以来,整日里不是打坐吐纳,便是练习拳术刀法,即便与师傅和师兄弟们交流,也多是以探讨武功为主,少有像这么随兴说话聊天的,嘿,我还以为自己不善言谈,没想到和你们两个谈话竟这么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