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禾“昂”了声,随后哼笑着问她,“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岑溪:“……”

    或许是吧,是有误解吧。她听惯了岑嘉禾各科老师对他的赞扬听惯了岑嘉禾同学的家长们对她的恭维,被吹捧声捧到虚妄的云间的她居然还真就不切实际地认为她儿子是不折不扣不用学习就啥都能会的学神了。

    岑溪叹气,回了个“尴尬”的表情,岑嘉禾没回。

    倒是秦恂,突然给她发了张岑嘉禾进训练营前的背影,还给她来了句——

    “欸,能体会到以前我爸周日送我进学校的那种心情了。”

    那时的岑溪,反复听了这条语音,而后,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纯粹地觉得秦恂跟她分享的这句话很是好笑。

    笑够了,扶着墙不再前俯后仰了,她才抿抿唇,一本正经地回道:“别‘欸’了,以后多的是机会体验。”

    “也是。”秦恂挑眉莞尔。

    岑溪当时想着去找岑嘉禾房间的备用钥匙,听了那声“也是”以后,也就没再和秦恂掰扯了。

    从昨儿个到今天,她间歇性地把岑嘉禾的屋翻了个底朝天。

    纸箱是她从收废品的老大爷那里买的,买来装岑嘉禾的所有物,她得把堆在床上的这些都打包好,然后在明天回帝都前把它们都寄出去。

    岑嘉禾的复习笔记错题集她也找到了,她粗略地浏览了两遍。

    瞬间就体会到了心梗的感觉。

    错题集里的错题难度系数极高,复习笔记里的笔记也都是省略过程的结果,简单到看它真的还不如直接看课本的那种程度。

    岑溪垂眸,抚平笔记本翘起的书页角,默念了句“对不起打扰了”,随后起身,郑重其事地把这两个本子放进了脚边的纸箱里,拿它们压了箱底。

    她此次回江城还真有种要彻底搬家的感觉了,快递员上门来取件,看到她那都快搬空的家还有堆在地上占据了整个客厅的纸箱时,都皱起眉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人去楼空。

    电梯下降时,岑溪抬眸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变化,也有那么瞬间的恍惚和怔忪。

    她即将彻底离开为她遮风挡雨小半辈子的港湾,一往无前地去奔赴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