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要看灌君横行南越了。”

    伍被又不动声色的奉承了灌夫一句,灌夫更加高兴,乐得眉飞色舞,立刻和伍被打得火热起来。他们说笑了一阵,评判了演习的得失,奖赏了表现突出的双方将士,这才尽兴而归。

    梁啸告别了灌夫,登上伍被的楼船,顺道返回庐山。

    看着岸边的灌夫越来越小,渐渐无法辨识,梁啸回过头,打量着伍被和他身后的那些士卒。“这一次告别,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希望不要太快,我怕我来不及准备。”伍被笑道。

    梁啸也笑了。伍被担心的不是来不及开发夷洲,而是不希望发必展到那一步。出海毕竟只是最后不得已的选择,他最希望的还是留在中原,出将入相,扬名天下。如果以历史的本来面目而言,他的希望一点实现的可能也没有,不过现在历史已经不同了,梁啸觉得,也许有实现的那么一天。

    但是,他不想把这个可能告诉伍被。人一旦有了退路就不会全力以赴。如果知道有机会与天子共天下,伍被也可能不会对开发夷洲那么用心。可是对梁啸来说,不管中原的形势如何变化,他都希望伍被这样的知识分子保留强烈的探险意识,而不是窝在家里营营苟苟。

    “孟子说过,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没有对手,任何人都会忘乎所以。伍君,你要和天子做对手,这是天降大任啊。”

    伍被笑而不语,眼神中却多了几分豪迈。

    回到庐山别院,刘陵已经将相关的物资准备完毕,伍被一到,立刻装船。刘陵最后将一卷图纸递到了伍被手中,郑重其事的说道:“伍君,这是楼船的最新设计,到了夷洲,安定下来之后,你再按图改造。”

    伍被打算打开图纸,却发现皂囊上加盖了封泥,刘陵显然不打算让他现在就看。他很是不解,疑惑的看着刘陵。

    “这是你能否守住夷洲的杀手锏。”梁啸按住了伍被的手。“以伍君之能,在夷洲立住脚跟并不难,你真正的威胁不是夷洲的土著蛮夷,而是跨海征战的水师。这些设计能让你以少胜多,守住大海防线。”

    伍被会意,连忙交给亲信收了起来,正色道:“翁主放心,人在图在。”

    刘陵连忙说道:“伍君言重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是战船的设计,不是平安轮这样的设施,没什么保密的意义。”

    “某明白。”伍被再次拱手,向梁啸、刘陵道别,扬帆远去。

    目前伍被消失在水天之间,梁啸上马,与刘陵并肩而行。

    “淮南传来消息,大河又决口了。”刘陵轻声说道:“不知道天子这次准备怎么做,是再祭祀一次太一神呢,还是派人堵决口。”

    “堵也没用。”梁啸摇摇头。

    刘陵歪着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梁啸。“怎么,你也赞同堵不如疏?”

    梁啸轻叹一声,眼神有些无奈。在他记忆中,黄河这条母亲河同时也是一条灾难河,历史上多次改道,山东屡受灾害。但黄河决口的症结却不在下游,而在上游。黄土高原、关中平原的过度开发才是黄河不断决口的根本原因。

    “不是,堵也好,疏也罢,恐怕都是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