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你还是还俗吧。”萧月生忽然笑道。

    虚竹大吃一惊,怔怔望着他。

    萧月生笑了笑,轻轻一抛,黝黑棋子稳稳落上棋盘。

    拍拍手,他站起来,在大树下负手踱步,不时仰头打量一眼枣树,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四弟,你如今心境不宁,一直陷入痛苦与挣扎中,依我看,这一关不过去,佛法再难精进!”萧月生徐徐道来。

    虚竹脸色涨红,低下头去。

    萧月生道:“佛法乃出世之法,仅是苦之一谛便精妙绝伦,你不入得世中,不亲自体味世间之苦,何谈堪破?……只是雾里看花,水里观月罢了!”

    虚竹慢慢抬起头,坚决的摇摇头:“二哥,你不必多说,我是不会还俗的,我此身早已献于佛祖了!”

    萧月生摇摇头,心下苦笑不得,这般执着,令人敬佩,只是太过执着了,令人头疼不已。

    他叹了口气:“执着乃执,痴亦是苦,四弟,这一点儿,你还没参透啊。”

    虚竹挠了挠头:“二哥,不是我不听你的,只是……我自幼便在少林长大,若离开少林,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萧月生深深看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悲悯之神色,叹了口气,点点头,明白他的心思。

    在旁人看来,少林寺中清规森严,平常唯有吃斋念佛,极是枯燥无聊,但虚竹自幼生于这个环境,习以为常,若是改变,反而不适应。

    在世人眼中的享受,在虚竹眼中却不是,世人眼中的受苦,他却甘之若饴,习惯造就人啊。

    “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了。”萧月生点点头,温声道:“四弟,在般若堂中过得可好?”

    虚竹露出欢喜神情,忙点头:“很好很好!……圆明师祖他们很照顾我,清净得很,每日里只是练功,什么也不用想,最是舒服了!”

    虽然武功精深,有益于思窍,但他实在天资不成,驽钝异常,一想问题脑筋里一团乱麻,头疼非常。

    “那便好。”萧月生点点头,温声道:“到了年底,我约乔兄与段兄弟过来,咱们一块儿过年!”

    “好呀!”虚竹欢喜的用力点头。

    萧月生拍拍他肩膀,转头对方雪晴道:“雪晴,咱们该走了!”

    “是,公子!”方雪晴放下茶壶,起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