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啸山仍托丈母在家照应,同妻、女、晓珊、若花由小船来到海边,上了大船。登时扬帆。走了三月之久,才绕出门户山。舒啸山惟恐晓珊思亲成病,沿途凡遇名山,必令晓珊朝外看看,谁知晓珊看了,倒添愁烦,每每堕泪。舒啸山甚觉不解。

    这日,同多九公闲谈道“当日俺妹夫来到海外,凡遇名山大川,一经他眼,处处都是美景,总是赞不绝口。今俺甥女来到海外,俺要借这山景替他开心,那知他见这些景致,倒添烦闷。这是甚意?难道海外景致与当日不同么?”多九公道“海外景致,虽然照旧,各人所处境界不同当日唐兄一意游玩,毫无挂牵,只觉逍遥自在,但凡耳之所闻,目之所见,皆属乐境,甚至游玩之时,还恐不能尽兴,往往恋恋不舍;如今唐小姐一意寻亲,心中无限牵挂,只觉愁绪填胸,忧思满腹,所以耳闻目见,不是触动在外离恩,就是感动父亲流落天涯之苦,纵有许多景致,到他眼中,也变作无限苦境了。昔人云‘无云之月,有目者所快睹也,而盗贼所忌;花鸟之玩,以娱人也,而感时惜别者因之堕泪惊心。’故或见境以生情,或缘情而起境,莫不由于心造,丝毫不能勉强。”舒啸山点头道“原来有这讲究,等俺慢慢再去劝他。”

    这日,晓珊在船闷坐,舒啸山道“前在岭南,俺见甥女带有书来;今若烦闷,为甚不去看书?婉如、若花都闲在那里,就是讲讲学问,也是好的。俺们此去,倘能常遇顺风,将来回家,赶上赴考,也难定的。俺们行路,必须把这路程不放心上。若象甥女今日也问,明日也问,日日盼望,只怕一年路程比十年还长哩!”晓珊道“舅舅议论虽是,无如书到面前,就觉磕睡。好在连日静坐,倒觉清爽。舅舅只管放心甥女虽然不时盼望,晓得路途遥远,却不敢着急,只要寻得父亲回来,那怕多走三年两载,亦有何妨。至于考试得中才女,固替父母增光;但未见父亲之面,何能计及于此?况明年六月即要报名入考,就让往返顺风,也赶不上了。”舒啸山无计可施,惟有时常解劝而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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