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生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障碍,但我相信音乐能治愈一切。”

    听到这番话,顾佑生想起陈望川和他介绍江艾时提了一嘴,好像是他成立了“以艾之名·特殊儿童关爱基金会”,专门做善事。

    “先生带我来此,是有何用意?”

    “感悟。”

    “嗯?”

    “IwilltakeFatebythethroat,itwillnotbendmepletelytoitswill.”

    顾佑生:……

    江艾45度角仰头:“在16岁生日之时命运送了我失明大礼包,我很清楚失去光明意味着什么,我的家庭也因此分崩离析,母亲带着我来到这里,本以为是颓丧的避世,却未料到是一场新生……不说我的故事了,顾先生,音乐从不是世俗认为的弹的快唱的高,也不是荣誉奖状金钱地位,而是一种灵魂的共鸣与治愈。”

    顾佑生:“我懂。”

    江艾架起琴:“我希望顾先生能在我接下来这首曲子中感悟到些什么。”

    提琴缓缓拉动,属于顾佑生的专场独奏会开启,虫鸣鸟语风声花香,顾佑生闭上眼睛。他看见了母亲的金钗轻摇,罗裙拖曳;深红的宫门缓缓合上,禅寺檀香萦绕,师父慈眉善目;清泉流淌,天降的狼狈女人很快变成了穿着火红嫁衣的皇后;再到北虏压境,再到来到这个现代社会,自己的历史……

    江艾的乐曲已经停了很久,顾佑生依旧闭眼低头,呼吸平缓。

    难道是睡着了?江艾缓缓探出手去,却在顷刻间被他抓住。

    顾佑生:“大师,我悟了!”

    “古语有云,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乐师……”他想了想曾经在韩江月嘴里听到的表扬人厉害的形容词:“牛逼!”

    江艾:……

    顾佑生:“天道与人道皆离不开‘情’,若非有情人间流光溢彩,若非有情安能享人间极乐,朕算计一生,杀伐半世,瞻前顾后不动声色,怎就忘了朕也不过是众生中的一粒,也逃不过贪嗔痴啊!”

    江艾:这人有病?

    顾佑生侧头看了眼,众多乐器里有他熟悉的缶,他立刻起身:“大师,朕愿还作一曲,请大师笑纳!”

    击缶,让顾佑生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那位挥毫泼墨,千军万马的皇帝又回来了,他纯粹即兴创作,密集的鼓点声让山林顿时寂静,犹如顷刻间风云大变,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