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李大叔收起他的手机,撸撸油腻的头发,“看来你的神智还没清醒,好好休息吧。”说罢,他的屁股作势要离开凳子。

    “叔叔!”诸小言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道、难道你也穿越了?”

    “哎呀穿什么鬼,看看多了你!来,坐好了……躺下去……嗯,不要激动,好好养脑。否则傻乎乎的,后半辈子该怎么办啊。”

    诸小言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揪住他的后衣衫,“叔叔,你必须说清楚!难不成……一切都是你搞的鬼,给我植了荒唐的梦?”

    李大叔作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刚欲开口,听见门口传进诸小言她爸的嗓音:“你们在干什么呢?”

    “老诸啊,你闺女脑子不正常呢。”李大叔求助地看向来人。

    诸小言与她爸齐声喝道:“你脑子才不正常呢!”

    李大叔像吃了苍蝇般闭上嘴,困窘片刻,转向诸小言好声好气地说:“你如果忘了呢,就再到博物馆去看看。等你好了叔再来看你哈。”

    待他发福的背影从门口拐出,诸爸问道:“怎么回事啊?”

    “没事……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明天。”

    翌日,从出租车中钻出来时,烺烺的晨晖刚好打在诸小言的身上。

    前面正是那座,由破落的宗室祠堂改建而成的非遗博物馆。但几日不见,竟已被修葺一番。

    碧瓦朱甍,檐牙高啄,檐下四竖明柱油光鉴亮,柱后蹲两只雄壮威严的石狮,门旁挂一副笔走龙蛇的对联。

    比上回寒酸的模样好看了一丢丢。

    诸小言穿过人头攒动的门口,上前与保安打了声招呼,直接被放行。

    展览厅在左,办公室在右。

    过来看什么呢?她不知道,但一靠近这里,她愈发想念那把与她相处了三个月的龙泉古剑。

    后来的它与将军还好吗?将军为她的死伤心了多久?诸事顺遂吗?她算是替它完成夙愿了吗?它的剑魂可以得到安息了吗?……

    脚步左移,她缓缓向它走近。

    璀璨灯光之下,它依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熠熠生辉。虽然剑鞘与剑柄皆腐化成木絮状,但剑面寒光闪闪,似乎还能削铁如泥、斩人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