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眼前之人云淡风轻的面容,不由脑袋一冲,突发奇想,“要不,这样,予时兄不介意的话,便暂住我姑姑家如何?就是那日后来来寻我的那位,我姑姑为人虽不羁,但是亦是善心之人,因我家杂事繁多,不便请予时兄一住,你看如何?”越想越觉得此举甚妙。

    “阿嚏”,正在书房写崽子们训练方案的遗扇长公主殿下不禁后背一寒,哪个狗东西惦记本宫来着。

    再回到街上,予时摇头拒绝,告诉太子不必如此麻烦。

    “予时兄,其实你我长相带有相似之处,况且,你我几番遇见,私以为我们有相识之缘,因而,予时兄不必拒绝,于我们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待予时兄他日有别的去处,再离去不迟。”

    “这?予时只是一介孤儿,又怎配与公子相提并论,公子不必如此贬低自己抬高予某。”予时虽看不见,但也了解这位公子的谈吐,一看就知并非平头百姓,且互相不熟悉,又何必硬是扯上关系呢?

    “予时兄此言差矣,你唤我‘之肖’便好,我并没有打妄言,也无欺骗于你的必要,若当本人是朋友,还望予时兄接受朋友的建议。”

    予时略一思索,似是无奈叹气,“那边有劳之肖兄了。”

    “所以呢?这么说,这位眼疾公子今后便要住在我府上了?”遗扇挑眉,看着面前低头似是后悔了的太子殿下咧嘴一笑。

    “望姑姑恕罪。”太子殿下抬头一看,这吓人的笑容惊得他身子一抖。

    “大侄子啊大侄子,你真的好样的,敢光明正大地替你皇姑我找麻烦,是欠揍呢还是欠揍呢!”仿佛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字一句让太子苦不堪言。

    “姑姑息怒,予时兄眼睛看不见,不会为公主府带来什么麻烦的,且,他身份存疑,放在姑姑眼前也是极好的。”

    “敢情后面那句是顺带的?你也是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煞费苦心了,也罢,看在你父皇份上就放过你一次,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没事少来我这里。”

    遗扇摆手,让他回去,臭小子,真是瞎了我的眼,听你父皇说什么锻炼你一下,现在好了,捉虫啊!也好,以后想揍你的时候借口都不用找了。

    太子心下一松,本想告退,但是看见从皇姑内室走出了来的,风光霁月的单薄男子也是一惊,而后问好。

    披着寝衣缓步而来的昭王殿下对着他温和一笑,无比自然地牵着遗扇坐下,“太子殿下不必担忧,你姑姑说的是气话,那位公子想来府里下人已经安排住下了,太子不放心可以多过来看看,只,阿扇近期较忙,若是有什么要事,望殿下提前告知为好。”

    听了昭王的话,太子愈加愧疚了,他不是不知道皇姑近期的忙碌,只是当时想到自己在宫外可以求助之人,便只有皇姑了,现在一想,确是不该。

    “望姑姑宽心,是侄子妄为了,给姑姑添麻烦了。”太子深深一拜。

    遗扇舒了口气,“好啦,俩姑侄客气什么,你父皇麻烦我的也是不少,现在也不差一个你了,不过,以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回吧,天色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宫。”

    太子展颜,“谢姑姑。”

    太子走后,遗扇直接摊在贵妃椅上,深感无奈,“臭小子!”

    昭王抚上她蹙起的眉,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无碍的,太子还小,慢慢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