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将军语重心长地瞅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仍是没忍住对女儿说教:“小孩子家家的,别随意打听他人行踪。”

    这个女儿性子再顽劣,再不担事,平日自己管教再狠,也是她和夫郎唯一的子嗣啊。

    就算京里的母亲也兜不住自己一家,但她也总得护住这唯一的独苗苗啊!

    “过来!”

    不知怎么的,陶将军脑海中,在蓬莱山与遗扇之前的对话倏地一闪而过,想到这,连忙招手唤来站在墙边,瞧着嬉皮笑脸的陶碧。

    少女立马乖觉地屁颠而至,红裙飞裾,扬起了恣意的弧度。

    “娘,喊我过来做什么?”陶碧仰着脖子,看向高大壮实的自家娘亲。

    “咱们不久后便要动身回京了,娘想问你,可是愿意留在边陲跟着副将历练?”陶将军目光定定地望着半大的女儿。

    唉,十六了,也不小了,该负担自己的人生了。

    “你若留在边陲,不用担心没人照顾,为娘已经和昭阳侯通过气了,她会在必要时,照拂你一二的。”

    话音刚落,本在思索中的陶碧顷刻便开口拒绝了,“娘,女儿跟你们回京!”

    此刻,陶将军只觉心中那口气提起又放下了,放下又提起。

    五年前,他们一家三口被女皇贬到了边陲之地时,她就从未想过能再回到京中,只要当今一日忌惮掌军权之人,任凭她先前为了驱除别国的马蹄功劳再大,她也无法改变自己在女皇心中的位置。

    只是,却不料再次被女皇调回了那个旋涡中,说不害怕不能全身而退是假的,说一点儿也不开心也是假的。

    足足五年了,远离京中老父老母,远离姐妹兄弟,活生生的五年未见了。

    女儿也从一个孩童长成了活泼少女的模样,也终于能再见上幼年时印象模糊的家人一面了。

    “罢了,再糟糕的处境,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算万幸了。”陶将军目中闪过一丝泪意。

    说不寒心是假的,她与女皇,自小相伴,却没想到,长大后竟到了如此局面。

    家里的姐妹侄女,除了自己还选择从军外,其他的早就弃戎从事其他行业了,便是再想为保家卫国出一份力,在生命威胁之后,由不得人不屈从啊。

    “娘?”陶碧瞧着自家娘亲那愀然的样子,霎时心一揪。

    陶将军难得笑着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这几天赶紧收拾要带走的东西吧,估摸交流会过后,咱么便要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