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竟是纷纷要走。

    大夫也急了:“你给的这些也就刚够诊费,再说,无亲无故的,你们把人扔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我先给她行针,把她弄醒,再灌一碗提神的药,之后你们自己雇车赶紧送她回家去吧。”

    医馆的小伙计们很有经验,拦着不让那群人走。

    他们见走不了,也只好作罢,擎等着大夫开方熬药。

    俞善过年的时候就见俞蔓脸色不好,当时只知道是织坊每个月给织工规定的布匹数量过多,完不成只好熬夜,久而久之,织工的身体就熬垮了。

    俞蔓在这家织坊从小工做起,少说也做了五六年的工,如今人一倒下,看样子织坊是想撒手不管啊。

    俞善站在人群里,眼看着大夫给俞蔓行了针,她的脸色稍稍回复了些许血色,睫毛轻颤,人果真是醒了过来。

    织坊的人见了立刻松了口气,他们刚才急着走,就是怕人死在织坊里,织坊怕是要被讹上呢。

    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办了。

    反正人已经做不了工了,织坊又不是善堂,不养活闲人,还是直接辞掉了事。

    织坊的人动作很快,等着熬药这点时间,就已经雇了一辆驴车,又有人从织坊收拾了俞蔓的东西,不多,除了铺盖,也就一个小包袱。

    等俞蔓喝了药有力气动弹,织坊派了两个人跟车,就要把俞蔓往家里送。

    俞善见俞蔓确实清醒了过来,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应该没有性命之虞。

    她又盯着织坊的人送俞蔓上了驴车往镇外走,这才快跑回布坊门口找奚晟会合,叮嘱他车赶得快一些,一定要跟上织坊送俞蔓回家的那辆驴车。

    奚晟一听,先是紧赶慢赶追上去,然后不远不近一路缀在后面,一直跟到俞家老宅附近,见织坊的人确实把俞蔓平安送进家门口,俞善才打破一路上的沉默,请奚晟赶车回小镜庄去了。

    俞蔓对老宅唯一的作用,就是她每个月能在织坊赚到的工钱。

    为此,老宅那边根本不顾俞蔓翻过年都要十六岁了,连亲事都不肯给她张罗。

    虽然大晋朝成亲的年纪晚,可姑娘家大多数是十四五岁就先说定亲事,然后赶在十八岁要交五倍口算钱之前嫁出去。

    要是拖到十六七岁再说亲,适龄的好人家都被订完了,能说到什么好亲事。

    如今俞蔓的身体垮了,既做不了织工,也干不了重体力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