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骊骆伸手去接碧玉的软糕,随口就咬了半角,不觉赞道:“果真好吃。”

    其实她时下也没什么胃口,想想马上就要面见宇文凌雍了,傅骊骆心底多少有些忐忑。

    说起来她第一次见他,还是自己七岁的时候。

    当时身为宁西侯的父亲还颇受受宇文凌雍的赏识,那年刚好是宫中太后娘娘寿辰,父亲携母亲带着自己入宫祝贺。只远远的,小小的她垫着脚尖,看明晃晃的高台上那笑容可掬的北皇宇文凌雍。

    那时候的她就在想啊,贵为一国之君的北皇,生的那样一副菩萨面庞,但为何群臣百官那般的惧怕他?

    自宁西侯满府灭门后,傅骊骆才想明白,那北皇宇文凌雍自始至终都不是一尊善心菩萨,实际上他是地狱里的阎罗王。

    他笑容可掬的背后是十足的狠辣和阴险。

    “兮儿,怎么了?”窦骁扬看傅骊骆冷凝的香鬓,不觉伸手去握她冰凉的指尖:“手怎的这般凉?可是身子不舒服?”

    他很是担心她,拿松软的大引枕垫在她后腰处,他又从马车靠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块绣百里香的肩披裹在她的肩头。

    傅骊骆静默的摇头,侧耳去听马车外的糜雨淅淅沥沥,她不觉拥紧他的劲腰呐呐道:“窦骁扬,哪怕忤逆北皇你也要娶我么?”

    她突然有些心烦意乱,不知为何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

    “我早就说过,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如若圣上真要反对,我就带着你逃跑,哪怕去乡野做个农夫,我也甘之如饴!”用力握着她莹润微寒的指腹,他凑近她耳边轻语起来。清润绵密的嗓音好似裹了糖霜一般,片刻间就侵到了她的心田。

    “傻子,值得么?”

    她半垂着眼睑看一脸认真的男子,一颗心却扑通的跳个不停。

    听到他如此肺腑之言,她既开心又害怕,开心的是他把一颗真心毫无保留的给了自己,害怕的是,倘或那宇文凌雍就是不愿赐婚于两人,那该如何是好?

    让窦骁扬为了自己与宇文凌雍为敌,以至于让他身处险境,这是她傅骊骆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窦骁扬看她纤长轻颤的眼睫,不觉就吻了上去,用脸蹭着她光滑的鬓角,他喃喃低语道:“为了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曾经的我失去过一次机会,现下我再也不会那般怯弱了。”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起那早夭的少女。

    她是那样的明媚、清丽、又冷淡....

    许是他意念太深,以至于自己老在面前的少女身上看到那少女的身影!

    影影叠叠,茫茫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