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顾征声音里带着微弱到几乎完全听不出的哽咽,看着他的时候更像是在看一幅画或者一个雕塑。

    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在他脸上滑动,小心翼翼地描绘他的眉眼。

    “我回来了。”沈辞安说。

    顾征轻笑,指尖从他的眉心滑到人中,“只有梦里你才会这么说。”

    沈辞安很好奇,顾征梦里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

    “沈辞安,你个骗子。”

    “对,哥哥是骗子,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稍稍偏过头,脸在顾征掌心慢慢地蹭。

    他庆幸顾征喝多了,如果不是如此,也不敢乞求原谅。

    顾征的目光变得迷茫起来,指尖碰了碰他的睫毛,触电般弹开,又不确定地摸了摸他的唇。

    水红的唇被拨开后是洁白整齐的贝齿。

    他顺从地打开牙关,任由顾征抚摸他的牙尖,后使坏地轻轻咬下去。顾征的目光开始变得迷茫起来,梦里的一切往往显得虚虚实实,但触觉是真的。只是顾征似乎没被咬痛,他像是还陷在梦里。

    “不好。”顾征俯下身,在他额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闭上眼睛,口吻中满是疲惫,“我好累啊。”

    沈辞安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额间的触觉还有些许的残余。

    怎么可能会不累呢?一个人支撑起顾家庞大的产业,日程永远被排得满满当当,为了追逐更高的科技发展,不停地奔波在世界各地,就连睡觉的时候也皱着眉头。

    顾征梦里的自己一定很糟糕吧,他心想。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沙发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沈辞安窝在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

    顾征的目光在黑夜中找不到一处焦点,他逼迫自己不要看向沙发的方向,但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手指上有一层浅浅的咬痕,代表着现实的标志。

    酒精的浑浊怎么也比不上指尖上轻微的疼痛带来的冲击感,曾经无数次地梦到那一幕,梦到沈辞安躺着他的身下,漂亮地笑着说他回来了。

    醒来过后身边空荡荡的,心里更加空荡荡的。

    可梦里的事成了真,他却一点也没感觉到快乐,他蜷起手指,指甲死死掐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