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涂和尚弥留之际告诉臣的,还留了一条血月帕子,那帕子众人都见到了……”说到这儿,上官仪忽然顿住了。

    连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帕子上是画了血月,可是没写煞星的名字啊。

    而那个预言血月的高僧,也已经与世长辞了……

    媚娘托腮等着,看上官仪略作踌躇,这才开口道:“朕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这血月指向的煞星原本另有其人,或者另有其事,但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朕一介女流,担不起江山大任,分明对朕怀有狭隘的偏见。你痛恨朕接替太上皇,所以干脆转移了矛头,将所谓煞星转移至朕头上。”

    “……”

    台下众臣面面相觑,一时也傻眼了。

    毕竟这样讲,也是挺有道理的啊……

    孰是孰非,现在竟有些看不清辩不明了。

    “你……简直是个妖女!你是如何蛊惑了皇帝,还要在此满口喷粪胡言乱语!那煞星怎么不是你?臣用老母性命担保,武媚娘就是引发血月之夜的煞星啊!”上官仪越说越激动,既觉冤屈又觉侮辱,脖颈处已是青筋暴起,双目怒张。

    他忽地热血直冲于顶,见自己比侍卫距离媚娘更近,于是几个抢步上去,撞开了身前挡道的几个大臣,朝着媚娘扑将过去。

    媚娘自然安坐不动,眯着眼睛看他,似乎并不怕他的虚张声势。

    台下众臣却看得惊慌失措。

    这分明是要动武啊,可媚娘一个娇弱女子,怎能敌得过上官仪的力量?

    他是要挟持她?还是要置她于死地?

    百官眼珠个个瞪得浑圆,内心不由暗叹:这上官仪,真是个不要命的啊!

    靠前的几个臣子犹豫不决,冲上前护驾吧,这护的是什么驾?

    护一个没举办登基大典,至少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女皇帝?

    有点古怪……

    可不护驾吧,圣旨已经下了,登基大典迟早会办,这位坐上皇位的女子终归会成为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人。

    就退一万步讲,就算上官仪当场了断了她,李治能饶过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