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出来,王博文两眼茫茫。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牢房里离开的。

    寒风吹来,凛冽的从脸上刮过,头脑才清醒过来,向身边的文吏说道:“可曾全部记下来?”

    “记下来了。”

    “你有没有在觉得做梦?”

    “王府尹,这句正中属下内心,一直以来属下碌碌无为,昏昏而活,今天看郑家子在狱中悟道,属下情以何堪?”文吏同样也是茫然一片,王博文饱读儒家书籍,他身为文吏,同样读过许多书,知道这少年此番对答,有多大的份量。

    就是一个成年人,忽然出此语,都会掀起一场小轰动,况且他的年龄?

    “那日,某审他,态度从容自若,让某很惊奇,所以吩咐狱卒妥善安置,当时只认为他仪态好,可没有想到,此子胸怀居然如此之大。难怪,难怪,他要装天,装地,装万物,又岂是一场小小牢狱之灾所能屈辱的?你看看史书,可曾有过?”

    “属下没有看到过。”

    “走,我们今天将所有事务放下来,将此份对答,誊抄数份,然后某找几位宰相,就是拼了这个官职,某也要将这个少年保全下来。”说完了,拉着文吏向自己府上走去。

    ……

    刘知州的信就到了几位宰相手中。

    吕夷简翻了翻,递给了夏竦与薛奎,道:“这个刘敬真不知轻重。”

    看完后,连薛奎都赞成吕夷简的话。

    老太太再怎么生气,会当真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怎么样?

    可此时清臣太刮噪了,老太太在火头上,这时候劝说,不但不起作用,相反,有可能老太太一怒之下,反而对这个少年进行处罚。

    夏竦摇头,道:“此子我也听过他的一些事迹,才华是有些,可不是一个省事的主。”

    薛奎只是笑,这三年来,此子风头很盛,前年拨小刀子,去年端午群殴,今天诗社为一老妓写诗,花会又为了搂抱两美妓,作两长短句,郑州让他折腾得天翻地覆。

    大约没得折腾了,居然来到东京城来折腾。

    不过终是一个少年人,又听说他还写了一笔好字,因此也不恼,只是觉得很好笑。道:“王府尹不是说过吗,他自此鸣天下了。”

    连一惯脸色肃穆的吕夷简听到这句后,居然也露出了笑容。

    看看这几天吧,整个东京城的百姓都在谈论郑家子,风头都压过了自己这些宰相。岂不是鸣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