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孟星沉笑出声,“祭酒家的小姐,怎么这样技艺?”

    “我不爱弹琴。”自然而然。

    “那你爱什么?”又是自然而然。

    “我——”庸妍抬头,“大伯,我现在会骑马了,你带我去杭州吧,不去杭州,去别的地方也可以,我爱洁,每日要洗澡的,太缺水的地方不行,最好是南方,我想要一个小院子,不必太大,我想种几盆牡丹,养一只猫,两条狗,再开一个幼儿私塾,教儿童们启蒙读书。我——”

    说到最后,陆庸妍双手已经紧紧握在一起,“我手里有钱,足够在杭州买个院子,我,我能不能。”

    回答她的,是孟星沉毫无感情的声音,“不能。”

    这一声,将陆庸妍从理想带回现实,她点点头,“是我冒失了,大伯远行,一路走好,庸妍不送了。”

    莲之回来的时候,陆庸妍已经将琴盖起来了,她说:“我来收,小姐不弹琴了?”

    “本就不擅琴,何必自取其辱。”

    陆庸妍说:“收起来吧,将来送给许豫章,他喜欢。”

    “是。”

    墙外黄三见主上出来,说:“马车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不走了。”

    “不走了?那现在去哪儿?”黄三心说,陆小姐可以呀,能使浪子回头,真是大功一件。

    “去宁侯府上,许久没见我二弟了,咱们去拜会拜会。”

    黄三笑着将车头一转,宁侯府上嘛,隔两条街,他熟,那地方还是齐王的地,听说造屋的钱齐王还出了一半,为了这么个女婿,齐王还是出了不少血。

    宁侯府上的人见来人姓孟,赶紧跑着进去禀告去了,多少年没有孟姓的人登门了,这十几二十年,还是头一桩。

    宁侯孟星河听说是姓孟的,还以为来的是孟君诚,结果是他长兄,正要弯腰拜见,想起他是个侯爷,而对方只是个白身;说不见礼吧,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长幼有序,对兄长不恭敬,出去能被御史台的人给喷死。于是弯了弯腰,“大哥怎么来了,坐。”

    孟星沉也不客气,当真往左手边一坐,说:“我记得父亲有一对竹节碧玉簪,听说你母亲三十岁生日的时候,是给你母亲了,如今那对簪子可还在?”

    “在。”孟星河说:“前一段时间,画春光的掌柜瞧中了那对簪子,要四千两拿走,我都没同意,父亲的东西,怎能就这么轻易地卖了。”

    下头人捧着一个匣子过来,孟星河打开匣子,说:“兄长瞧瞧,可是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