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庸妍也不反驳,只顾低头喝茶,想来这就是她意思,孟君诚起身,道:“知道了。”

    孟星沉在沁安阁已经知道孟君诚去过陆家了,她说了哪几句话他都知道,下头人问:“主上,要不要照办?”

    “不必。”孟星沉道:“他如今是侯爷,也该长大了,让他自己去办。”

    “是。”

    岳清雯这些日子一直哑着嗓子,声音越来越沉,也好久没见过君诚了,君诚是她弟弟,自该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整个镇北侯府都是他们姐弟的,谁也拿不走,谁都夺不走。

    “君、君诚,”岳清雯好不容易见到了孟君诚,她坐在床上,病了好些天了,“君诚,我、我……”

    “阿姐,妍儿与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掳她坏她名节,为什么?”

    “我、我!”岳清雯心说,我不是要坏她的名节,名节算什么,撑死终身不嫁就是了,我是要她的命。她柔柔弱弱的,眼睛一红,“我、我没有啊!”

    “侯爷,外头来了个颜公子,说是来认亲的。”长酒在门外道。

    “哪个颜公子?”孟君诚觉得岳清雯有点不可思议,她要什么直接说直接提就是了,弄这种手段,有什么意义?

    颜日希穿一袭不新不旧的袍子,很有礼数,见了老太君先行鞠躬,又以此拜见了孟星沉、孟柔石和孟怜山,逐一拜见过,才见孟君诚带着岳清雯出来,岳清雯穿着紫色的春衫,她本就娇柔,现在又身子不好,更显得西子捧心,令人怜惜。

    “子珊!”

    颜日希扑过去,“子珊,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谁?”岳清雯心说,我又不认识这人,他怎么知道我在教内叫子珊,莫不是寨子里的人?可没有印象,确实没见过他。

    “子珊,我知道你恨我,当初离你而去,可当时我不知你有了身孕啊!若是你早说你有了身孕,我们何至于此?”颜日希道:“孩子呢,孩子是男是女,如今想来,也也该有八岁了吧。”

    孟老太君容忍岳氏进门,无非是因为她和孟君诚有一个孩子,这看来还另有隐情,“怎么回事,君诚,你说。”

    孟柔石她们就不可能容忍岳氏的侄女进门,她姨母祸害了一个孟星云还不够,她自己还要来祸害孟君诚,两代女人都来祸害孟家的男人,于是也假装温柔道:“岳姑娘,你说,这人是谁,他若欺负你,咱们就帮你将他打出去。”

    口蜜腹剑,岳清雯心说。无奈她嗓子疼,实在是哭也无用,说也无用,只能任由那男人说。那男人说:“老太君姑奶奶,容在下细禀,在下姓颜,家住蜀中,与子珊在九年前相识,那年她十六岁,不怕大家笑话,我们在剑门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很快就许下百年之约。然后就情不自禁,后面我母亲知道了,不许她进门。我本想慢慢与她细说,再劝劝我母亲,可她竟是烈性女子,一言不合,就跑了下山,我也去找过,再也找不见她。如今我母亲病危,有人告诉我说在川西见过子珊,还大了肚子,我算算年份,那竟然是我的孩子。

    可不巧,我母亲生了重病,不能下床,我便也再无机会下山。如今寻到她,还是机缘巧合,我听她往日的姐妹说,说她进了京,还要嫁给镇北侯爷当夫人。这是她的造化,我本不该来,可我想念那个孩子,我母亲也想念孙子,所以我今日大胆来认亲,希望侯府宽仁,许我带孩子回去见我母亲一面。等我母亲事了,我再送这个孩子回来,可好?”

    “荒唐,简直荒唐!”老太君一口气简直上不来,还不等岳清雯表态,她就说:“送走,送走,通通都送走!”

    孟柔石赶紧起身,“母亲,您当心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