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令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是她脖颈之间的一道红痕。

    观若也在等着她回过头来,想看看她与萧翾之间,究竟是谁更沉不住气。

    等到一旁的烛火为门边吹进来的风熄灭,室内越加昏暗了几息,萧翾和萧鹞,才好似是同时回过了神来。

    “阿鹞。”萧翾开了口,“你与他既然有此深情厚谊,何不他一死,你也即刻便随他去了?”

    一开口,却又是这样的诛心之语。是母女,又是敌人。

    萧鹞缓慢地回过头来——真的是很缓慢的,观若知道那种疼痛,在此刻又被迫地回忆起来一次。

    观若看见了她的正脸,忽而又觉得她不是那么像萧翾了。

    她想起了朝露楼下,仰起头望着她的那个着藏青色衣的女子。

    原来萧翎没有骗她,楼上与楼下的距离,真的是能看清旁人的脸的。

    眼中的那点光芒都消磨地尽了,青灯古佛这四个字,原来可以体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萧鹞望住了萧翾,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一点情绪的起伏。

    她的眼睛里,又有了那种与萧翾相似的凌厉。

    “母亲这话说的不对。若是这样说的话,母亲当年,也早就应该不在这人世间了。”

    她是用她自己的事情,在与萧翾做对比。观若在心中默默思量。

    这不过才是刚开始的几句话,便已经针尖对着麦芒,谁都没法再往回退一步了。

    萧翾居然好似没有生气,她们两个的语气,一个赛一个的平淡。仿佛是谁先动了气,谁便已经输了。

    “今日为何忽而寻死?”

    萧鹞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保持着望萧翾的姿势很累,她重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都是要寻死的人了,还能有什么理由。只是觉得春花烂漫,觉得春雨恼人,忽而便不想活下去了。”

    “又知道母亲喜欢过节,不敢扫了母亲的兴,所以新年过去许久,才决定要离开人世。”

    “倒是劳动母亲这样白白来走了一趟。等哪一日我真的离开了,还是要劳烦母亲。”